綁架事件過去了幾天,救出理查德兩人之后白石悠希一直陪在理查德和拉納辛哈身邊,一派風輕云淡似乎沒將綁架他們的那些人放在心上,卻從未向他們透露過那些人的處理方式。
他以本地人的身份給兩人當著導游,每天走街串巷地帶他們去吃那些游客根本不知道的小眾食鋪,帶他們爬山涉水,去看藏在隱秘角落的美麗風景。
以致于才短短兩天,理查德和拉納辛哈完全從被綁架的恐懼中掙脫出來,原本慘白的臉色也重新變得亮麗有光澤。
理查德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火辣辣的太陽高懸碧空之中炙烤著大地,這樣的天氣讓一貫嚴謹的他不得不脫下西裝,只穿著薄薄的襯衫和其余兩人一起走在街道上。
白石悠希踩著輕快的步伐從遠處走來,他手里捧了幾杯冒著寒氣的沙冰,冰沙在杯口高高聳起,堆積成一座晶瑩剔透的冰山。新鮮的草莓果醬沿著冰山邊緣往下滑,只一眼就讓人感覺喉嚨干澀發癢,急需他手中誘人的冰品解渴。
白石悠希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不曾改變。踩著漫不經心的步子,嬉笑怒罵,灑脫隨性,眼波流轉間理查德就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他曾想過,與他分隔的這些時光是否會磨滅自己對他的感情——就算偶爾聊天時起的悸動也最多算是男人對求而不得之物的不甘——作為男人,不,身為人類他還是很了解自己這個種族的劣根性的。但是有一種情況是他沒有料到的,一個人,只有對滿心渴求戀慕的對象才會持續不斷的心動。
白石悠希跑到近前,將冰沙遞給理查德。理查德放下搭在眼前的手,輕聲道謝。
草莓醬濃郁的酸甜滋味混合著冰沙細膩的口感在舌尖劃開,清亮與甜蜜席卷全身,理查德眼睛微微瞪大,不可思議地怔愣了兩秒,然后默默加快了進食速度。
與安靜的他相比,拉納辛哈情緒外露太多,他瞇著眼睛哈哈笑著,不顧冰涼的溫度,冰沙一口接一口往嘴里送,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稱贊道:“perfect!!”
白石悠希自得地搖頭晃腦,扎在腦后的小揪揪跟著晃來晃去:“這是馬里奧的媽媽做的,她做了四十年的沙冰,現在已經退休不做了。”這幾份還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給做的。
拉納辛哈與理查德同時惋惜地嘆息,然后放慢了進食的速度,珍惜地品嘗起來。
他唇邊抿出可愛的酒窩,理查德無意間抬頭看到,嗆咳一下,冰沙滑進喉嚨,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誒誒誒?”白石悠希忙上前給他拍背,隨著他的靠近,他的味道也被理查德敏銳的嗅覺捕捉,品味,收藏到經年的記憶中。
這是熟悉的,理查德無數次午夜夢回時嗅到的味道。是那朵保存完美的粉色薔薇的味道,是兩人談崩的那晚,白石悠希穿走理查德襯衫后落下的那件衣服的味道。
他咳得更加厲害了。
但是他的手緊緊抓住白石悠希的手腕,絲毫縫隙也不肯留下。
拉納辛哈看著漸漸止住咳嗽,面頰通紅的理查德和滿臉擔憂的白石悠希,無奈地撓撓頭,看看天看看地,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他想了想,悄悄轉身離開。年輕人的事要年輕人自己處理,他能做的只有將空間留給這對小情侶。
劇烈喘息著,理查德抬起眸子看向白石悠希,因為剛才的咳嗽他的眼眸里盛滿了水光,似月下湖泊,更似無辜可憐的小獸在向主人乞討憐愛。
白石悠希感覺自己心率在失衡,心臟在鼓噪,血液在奔騰。他頓了下,抬手捂住理查德的眼睛,說:“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說過你的長相是我喜歡的款,這樣誘惑我的話我會忍不住的。”
理查德抬手扣住他的手腕,輕笑了下,說:“我在教堂,還有【serment】都聽說了一件事,據說你有一個很喜歡的男性戀人,三年前為了挽回他的心追著他離開了斯里蘭卡。”
他移開白石悠希的手腕,那雙歷經風霜的眼睛依舊美得讓人驚嘆,他直視白石悠希西,微笑:“我能有幸知道這位幸運兒的名字嗎?”
“畢竟,身為你的追求者,我很嫉妒他的,或許還會做出與他決斗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