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司馬看見將軍的眼光,不由尷尬一笑,其實他心里也挺委屈的。我也沒過分啊,說的全是事實,在邊疆戰場上戰俘的命運向來如此。
葉歡微微搖頭,露出一個自認為最溫和的微笑:“站不穩是吧,那就都坐下。”說著話大公子自己先盤膝坐下,都把人嚇成這樣的,總得安撫一下。
黃巾戰俘聞言“嘩啦”坐倒一片,一夜過來他們都有很重的心里負擔。
“就你們這樣的,張角讓你們來打仗,不是送死嗎”葉歡搖頭嘆道,隨即一指前排戰俘:“你,給我說說黃巾都給你了什么好處不要命的造反。”
被點名的戰俘是個中年男子,皮膚黝黑,雙手粗糙的猶如樹皮。聽見葉歡問話,他嘴角囁嚅著卻是說不出話,本就沉默寡言,眼前又是葉郎。
“將軍問你話呢,啞巴啦”李云眉頭一皺喝道。
中年漢子嚇得立刻一縮,隨即搗頭如蒜,口中連呼“將軍饒命”。
葉歡白了李云一眼,又放松語調道:“你好好答話,本將軍就不殺你,餓了是吧先吃點。”葉歡說完,李云也不用將軍看,立刻給中年漢子送上鍋餅清水。
“吃吃吃,本將軍要殺你們還用下毒”葉歡揮手笑道。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中年漢子說完立刻狼吞虎咽起來,看那樣子差點沒把自己的手指頭吃下去。這么香的鍋餅,別說沒毒,有毒也做個飽死鬼。
中年漢子這么一吃,黃巾戰俘們眼中都是羨慕,很多人不住舔起了自己的嘴角。隨之葉歡就聽見了一連串的“咕咕”之聲,數千人一起也是蔚為奇觀。
“臧滿之,你昨夜沒給他們吃飯”葉歡眉頭一皺,點指前方問道。
“冤枉啊將軍,人手一個鍋餅,吃過的都給我舉手。”臧空叫屈。
戰俘們聞言都舉起了手臂,他們是嚇得不輕,但吃的喝的卻有。
中年漢子吃完了鍋餅,把兩只手上的碎屑舔的干干凈凈,就連落在地上的都撿起來吃了下去。他拍拍手,跪直身體說道:“將軍,我們是沒有活路啊”
“怎么個沒有活路法沒有活路就能作奸犯科,就能造反”
“將軍,小的叫王順,兗州清鄉人,世世代代都是老老實實的種地,可這幾年,種出來的糧食都被官府收走,連種糧都不給我們留”
王順打開了話匣子,一番話說的是涕淚縱橫,不時以手擦拭。再看周圍眾人,亦是默默點頭,暗暗流淚,政令敗壞之下,底層百姓真的只能吃土。
“我老娘病重,就想喝口稀粥,小的偷偷藏了一些,誰知被那些衙差看見,說我私藏,不但打了小的一頓,我那婆娘被他們一腳踢死,老娘也氣死了”
說道傷心處,王順雙目通紅語不能繼,鼻涕眼淚一大把糊在臉上。
“什么天下間竟有如此放屁之事王法何在,本公子剁了那狗官。”葉歡一聲怒喝令得人人一顫,但隨即看向葉郎的目光又有了一些改變。
“將軍,王法”王順凄然一笑:“王法不管我們這些老百姓。”
“誰說的你們里面有沒有貨郎去過雁門本公子治下就沒這等狗官。”
“我去過,我去過。”你別說還真有兩三人走貨去過邊疆,一個個舉手道。
“就你,告訴他們,雁門郡如何”葉歡笑著手一指。
“各位,我叫張茂,四里八鄉走貨的都知道,雁門真的不一樣,老百姓有兩餐溫飽,偶爾還能吃肉喝酒”張茂走南闖北,口才卻比王順要好多了。
戰俘們安靜的聽著,心中羨慕不已,那種安寧溫飽的日子誰不向往給他們過上還愿意造反至于張茂所言他們信,自從葉歡罵出狗官的一刻他們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