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妙兒哪里不知,她正損她呢,見她眨著眼,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她心中的火氣愈燒愈烈,唯有垂著眸,才堪堪遮住眼中的情緒。
她低聲道“奴婢本來已經歇下了,聽到干爹的人在找香胰子,恰好我房中有,就匆忙給王爺送了來,就沒管衣服的事。”
倒真是巧舌如簧。梁依童權當沒瞧到她打寒顫的模樣,又跟她嘮了幾句,見黃管家給王爺送完香胰子,走了出來,梁依童彎了彎唇,沖黃管事招了招手。
見黃妙兒依然站在院落門口,凍得唇都紫了,黃管事才不動聲色掃了梁依童一眼,只覺得這個小姑娘瞧著言笑晏晏的,倒真不能小覷,哪怕梁依童生得極為漂亮,他也不敢多瞧,恭敬地詢問道“姑娘喚老奴可有什么事”
梁依童笑道“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覺得妙兒姑娘一路走來,這個模樣也不知被幾人瞧了去,哎,她雖然是匆忙之下跑了出來,影響總歸不好,你隨我們一起出去問問,都是誰瞧到了她這個模樣吧,若僅有一人不若將親事定下來。好歹王爺沒瞧到她這個模樣,不然豈不是污了眼睛”
黃妙兒臉色變了又變,哪怕平日里很是能說會道,這會兒也有些崩潰,她低聲道“沒人瞧到,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一路上只有我。”
黃管事臉色也有些一言難盡,礙于豫王的權威,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黃妙兒心中有些慌,掃了黃管事一眼,見他臉色難看,她眸中都含了淚,因唇色發紫,臉色發白,鼻涕也淌了出來,哪還有平日楚楚動人的模樣
黃妙兒哭道“梁姑娘這話真是讓奴婢好生惶恐,奴婢早就認了黃管事當干爹,他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卻將他看做了父親,又豈會不拿他當人看”
梁依童眨了眨眼,有些頭疼地捂住了腦袋,“哎,我就怕姑娘哭,你快別哭了,就算你拿黃管事當爹看,這個模樣被他瞧到,也有些不妥,你爹若真在這兒,可不是這個眼神。”
黃管事被她臊的滿臉通紅,也深深低下了腦袋。
估摸著豫王該洗好了,梁依童嘖了一聲,道“罷了,你們愛咋咋吧,我也懶得多管閑事了。”
黃妙兒都要凍僵了,鼻涕也一個勁兒往外掉,偏偏沒有擦拭的東西,要多狼狽就多狼狽,這會兒就算豫王出來了,她也不敢往他跟前湊,聽到梁依童的話,她就哆嗦著退了下去。
黃管事竟也不知道該跟梁依童說些什么,他當管事也有十來年了,早就忘了被人損的滋味,此刻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偏偏豫王還未歇下,他也無法退下,只能躬身站在院中。
梁依童這才痛快了些,估摸著短時間內,黃妙兒應該不會再來了,她才悠悠走回房間。她剛回來沒一會兒,就見豫王走了出來。
梁依童才剛裝模作樣地拿起治水的書,瞧到豫王,才合上書本,“王爺洗完啦好快”
豫王剛剛雖在室內呆著,卻隱約聽到了小姑娘懟人的話,從他們的對話中,他已經隱約猜出了什么,他最厭煩的就是這些不守本分、癡心妄想的丫鬟,這會兒神色自然有些不悅。
梁依童悄悄瞄了他一眼,因為是頭一次瞧到他如此不悅,她心中莫名有些打鼓,有那么一刻,甚至以為,他是在生自己的氣難道是因為她將爬床的丫鬟趕走了,他才不爽的
難道上一世,黃妙兒真爬床成功了梁依童心中根本不能接受,王爺這般好,配什么女子都使得,黃妙兒那等女人,哪里配得上他
也是,他自幼習武,又在戰場上殺了那么多敵人,耳力肯定也非凡人能及,能聽到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見小姑娘抿著唇,神色淡淡的,豫王微微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她什么意思時,他不怒反笑,他走過來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胡說什么嗯難道在你心中,我是那般好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