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誠王一副大病初愈的情形,臉色蠟黃,原來發胖腫脹的臉皮經過一場病都松弛了下來。
他此刻虛虛地靠在軟塌上,給人有氣無力地感覺,仿佛連喘息都吃力。
不過封宴知道很大可能是誠王裝出來的,畢竟還能悄悄秘密出府約見孟元谷,底下元氣肯定是恢復了泰半。
他盯著封宴,面無表情,目光是陌生冷漠的,毫無感情,仿佛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唯一的嫡長孫。
“你說要出府幾天”誠王淡淡地問。
封宴半低著頭,恭謹地道“是,父親一個人在莊上呆著孫兒不放心,我想陪父親幾天。”說者,他試圖擠出一個憂心的表情。
平日封宴自由出入王府,只要不犯了府里的規矩,大面上過得去,誠王妃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萍水不犯河水。
但是如果正式出門幾天不歸,就要一個過得去的理由,比如上次他就言明了是和伴讀一起游玩。
誠王閉了閉眼,話語里聽不出情緒,道“難為你有孝心想著你父親,那就去吧”既不在乎他的學問荒廢了怎么辦,也不問他具體去幾天,隨意揮手答應了。
封宴乖巧道“謝王爺允許,那孫兒先告退了。”
“嗯。”冷淡地點了下頭,誠王連一個眼神都欠送上。
暗自在心里咋了下舌,封宴聲色不動地轉身退下。
出了殿門,已經習慣了誠王身邊侍候的人對自己的冷待,他聳了聳肩就要離開。
“小少爺,讓老奴送你出去吧”黃太監的身影出現在背后。
封宴轉過頭,詫異地喊了聲“黃公公。”
黃公公似乎也老了點,只是神態帶著一種從容安定的沉靜,那雙眼睛溫和地注視著封宴。
“小少爺,這邊請。”他恭順地在前邊引路。
封宴能感覺出黃公公對自己似乎沒有惡意,甚至是善意的,他從善如流地跟了過去。
一路上都是沉默的,直到將封宴送到了院門前,黃公公才停下腳步,溫聲道“小少爺要去陪伴世子殿下是嗎”
封宴眨了眨眼,掩住心下的心虛,挺直腰身道“嗯,是的。”
“請代老奴向殿下請安,如果可以的話,請世子能早日回府。”黃公公的眼眸有些悵然,嘆息道,“畢竟這里才是世子的家,而王爺也老了啊”他表情有著說不出的傷感。
黃公公一直默默地守在誠王的身邊,忠心不二,封宴不想他竟然會說出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