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殺她。
意識到這一點,新婚的歡喜似是新生嬌嫩綠芽,生機勃勃萌發,突遇嚴寒交加,
瞬間枯萎凋零。
“你是誰”
你不是我相公,那你是誰
怎么會在新房又怎么能恣意憐愛她,和她做盡了不能外說的夫妻
寒意瞬間從腳底升起,月容只覺得天塌地陷。她甚至不敢往深了想去,黃家娶她是沖喜,若是沖喜媳婦喪失貞潔,甚至,在新婚之夜和外男勾結,她在黃家該如何自處
柳家呢叔叔嬸嬸知道她失了清白,又會如何對待她
黃二太太那般苛責的婆母,又怎么會輕易饒過她
恐懼涌上心頭,驅散情事后,少女臉頰兩側的胭脂色,唇色白的楚楚可憐,長睫眨呀眨,珍珠似的淚珠滾落凝脂桃腮,沁濕香枕。
不是少女,經過昨夜,已經蛻變成女人
男人也意識到這一點。
凌亂床榻,雪膚上斑駁指痕也提醒他,昨夜是如何張狂放肆。
利眸緊盯桃腮上滾落淚珠,大掌收于膝蓋上,指節蜷縮往復兩次,終是握緊成拳,微不可察的低嘆一聲,彎腰在床前撿了昨夜扔下的衣裳套上。
“你到底是誰”
柳月容哽咽著嗓子質問男人,死也要做個明白鬼。怎么好好的沖喜,反倒是成了她的死期。
靛藍直裰披上肩,隔絕掉肩頭曖昧指痕。男人半句不理會柳月容質問,汲著鞋往窗臺而去,路過昨夜擺著挑秤和交杯酒的檀木桌后頓足片刻,略過兩杯完好的汝窯喜杯,拎起茶壺澆在鎏金香爐上。
水遇熱炭,煙霧蒸騰,滋滋聲響引起柳月容注意。火滅煙歇,男人掀開香爐,在里面翻撿片刻后,挑出幾個拇指大小的香丸收到帕子里。
轉身見柳月容一臉懵懂看向自己,輕扯唇角,眼底半點兒笑意也無。
“你可認得這東西”
“”
帕子上,灰褐色珍珠大小的圓球凝結成拇指大小,明顯是燃燒了一部分,殘存的那些。
柳月容忙搖頭,她便是再聰明,也不過比尋常人家的姑娘多讀了幾本書。爹娘在關外北地戰死后,她回京被柳家二叔二嬸養大,小心謹慎長大,從不敢多提要求。
連這么點看書的樂趣也沒有保存下來,便是如此謹慎入微,長到十六歲,被打發出去嫁人,何曾見過外頭市井里的東西。
絕望涌上心頭,柳月容索性收回目光,不再去看毀了自己清白的男人。那般氣勢彰彰,他甚至還想殺了自己。是不想負責吧,也不能負責。
柳家收了聘禮,她若跟人走了,黃家怎么可能會放過二叔二嬸
玉白手指在香衾里摸索,攥住了根金簪。簪尖尖銳,指尖拂過尖銳生疼。若用它了結自己,想來不會太過難受。
貝齒輕咬唇瓣,蒼白失去血色。若就這么死了,真是不甘心。
她小心謹慎,不敢多踏錯一步。為什么失貞的,要死的是她,,,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