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得黃家的茶好,也是福建來的明前茶,你叔叔從衙門里帶回來的,你嘗嘗。”
柳月容剛要接,便見徐婆子和蒹葭二人拎著些包裹來,朝柳二嬸笑道,
“我今日回來,有事和叔叔嬸嬸商量。”
柳二嬸滿眼只在包裹上停留,那包著好東西的包裹,都是細棉布做的。尋常人家,都能拿來做兩套冬衣。黃家真不愧是大戶人家,這么好的布料,用來做裹布。
“什么事侄女兒你盡管說,只要我和你叔叔有的,侄女兒要什么,盡管拿去”
滿心撲在包裹上贊嘆,柳二嬸隨口敷衍搪塞。
“我要和黃家合離。”
月容一瞧她這模樣,便知二嬸半點兒沒往心里去。往年曾聽母親說過,二嬸她小門小戶出身,若不是叔叔當年一意孤行,二嬸這樣的家世,定然入不得柳家眼里。
進門后雖極力改正,可小門小戶節儉慣了。二叔又是個七品編修,俸祿不高,除了地方官員的冰敬炭敬,下人也不舍得多用一個。
就像眼下,出嫁前家里還有幾個灑掃丫鬟婆子,她回來這么長時間,也不見一個丫鬟婆子出來,想必,又是賣出去幾個。
若和黃家合離撇清關系,她得想個謀生之道才是。
柳二嬸一開始沒聽準,以為月容在和自己說笑。
抬頭見徐婆子和蒹葭臉上滿是詫異,走到柳月容面前仔細打量一番,見她氣色還好,略微放心。
“你爹娘都是有出息的,你又是這般好容貌。男人貪玩常有的事,你可不能回門說這些喪氣話”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些陰損男人專打女人,挑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地方。難不成,女婿那般磊落模樣,是打女人的不成
忙去拉扯她衣裳,察覺到脖頸上傷痕,手指微顫,抱月容在懷,嚎啕大哭,
“我的月容啊,可是你男人打你罵你了若他欺負你,二嬸我豁出去這條命,也要為你撐腰
他們黃家若是欺負你拼了咱柳家,嬸嬸也得護你周全”
月容躲閃不及,被柳二嬸抱在懷里。察覺到眼淚溫熱落在肩頭,終究是沒忍住,回握住柳二嬸肩頭,
“嬸子快別哭了,我和你說笑罷了。”
“再說,你瞧他那般模樣,冷冰冰的每個人氣,多說兩句話都難,哪里會打人呢”
柳二嬸這才放心,粗糙手指擦去眼淚。忙不迭道,
“我也是氣糊涂了,你和侄女婿,歡歡喜喜一輩子才好呢”
蒹葭聽了這話,長舒一口氣,拉徐婆子出了正堂,接了水和帕子,伺候兩人更衣。
柳巖禮在一旁看的分明,等二人止住眼淚,邁著小短腿上前,拉住月容裙擺,一臉鄭重,
“姐姐不哭,等我以后長大了,比姐夫還厲害。我給姐姐撐腰”
語氣認真,稚氣滿滿。月容見他可愛,抱起在膝蓋,從點心匣子里拿出個如意糕給他,笑道,
“芙蓉花餡兒的,滿滿一匣子都是你的。日后晚上寫過功課,吃一個。”
一聽見有點心,柳巖禮格外開懷,抱住點心就要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