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太傅閉眼,毫無勝算。他為何要去招惹肅毅侯,若不是起了謀算他的心思,日積月累,陛下親政之后奪他兵權,還不是任由自己宰割。
現在這般騎虎難下,相國寺千萬財富被掠奪一空,還有朝堂之上,不知什么時候,張太傅竟然也歸向顧知山。
除了陛下,他再無依靠。
想到此,黃太傅下定決心,烈士斷腕,保全黃家為上。
咬死不認,“陛下明鑒,臣女婿失蹤在青州六年有余,這些年,臣外甥女夜夜哭訴思念父母,若真能找回他二人也算是功勞一件。
至于柳道北所說的騙婚一事,更是從未發生老臣年邁蒼蒼,教導陛下已經是平生心血,孫媳婦進門喜不自勝,忙中出錯一時忘了也是有的。
柳家女攀附權貴,不堪為我孫子良配。如今一心求去,還請陛下降旨,將這等寡恩薄志的女子發賣出去,以正天下女子德行。”
話到最后,惡意中傷無所不用其極。婚事可以解除,你想清白再嫁那是萬萬不可能。
“你無恥至極”
柳二叔如何也想不到,證據確鑿,群臣附議,事情到此,黃太傅依舊是牙硬,一句也不肯承認甚至,還誣陷他侄女月容,算計月容和肅毅侯的,可是你們黃家
小皇帝動容,先帝早逝,母后身子骨贏弱,多年都是黃太傅教導。便是他做錯了,群臣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讓黃家家破人亡不成。
“敢問黃太傅,月容如何攀附權貴”
月容在屏風內聽的氣急,捏緊手帕,恨不能把黃家上下挫骨揚灰。她總算是明白,為何顧知山有那么多手段都不用,對付黃家簡單粗暴,兵圍火燒。
這等來回反復的人家,是沒有脊梁骨的。他們唯利是圖一心盤算如何肥了自己,又怎么能知道父親的民族大義。
“孤男寡女,若沒有什么勾當,那肅毅侯如何助你”
不懷好意反問,黃太傅眼底不屑,捋順胡須,婦孺人家,也妄想和自己爭辯。
“那請問黃太傅,我身為你剛過門的孫媳婦,和肅毅侯,能有什么勾當”
月容眼底怒氣滔天,隔著屏風緊盯黃太傅。做了錯事非但不承認,甚至,還引以為榮,借此暗暗威脅自己。這等厚顏無恥之人,是怎么活在這個世上的。
黃太傅結舌,他若是繼續說下去,豈不是承認了自己謀算。咬牙吞下這暗虧,
“你倒是半點兒也不尊老,伶牙俐齒,不堪良婦。”
張太傅見柳氏機警,維護自己名聲。又聽她說話帶著兩三分熟悉,不知是什么地方曾聽過。
來不及多想,開口助她,表面上是在打圓場,笑呵呵的,
“她內閣兒女尚知道榮辱,黃太傅錯了便是錯了,何必說人家不敬老。
依我看,這可不是不敬老,這是不敬老不修的惡人
諸位,你們說,是不是啊”
老狐貍黃太傅見群臣笑呵呵贊同,吞下這等奇恥大辱,柳氏,是不能再容她活著,半搭著眼瞧向屏風,陰鷙四起,
“老夫失言。”
月容隔著屏風,瞧見為自己說話的官員。年約四十上下,站在官員首位,明顯級別不低,雖看不清容貌,也是一番儒雅風流氣派。
月容捏緊手中帕子,總覺得有種莫名的親近。
他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