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謝過她,燕窩入口溫熱,睡醒喝一杯,恰好補充水分。微微沁潤嗓子,剛要開口說話,便見徐媽媽收拾好剝開皮的松子,細細捻了在手帕里包好,到里間展開給月容看,
“我家那小子送進來的,姑娘您瞧瞧,這可是青州產的松子,各個飽滿油潤。算起來,咱們也有六七年沒吃過了。
等會兒我親自下廚,就做當年咱們都愛吃的松仁糯米糕,姑娘可要賞臉,多吃兩塊兒才行。”
月容放下手中燕窩,側身瞧去。可不是,那素白帕子上,松子和京城截然不同,個頭比市面上大出小一半來。
這是青州的松子,而且是青州和韃子交界,山林深處,人跡罕至所在的松子。
青州的松子。
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冒氣,月容隨即搖頭否認。怎么可能呢,從京城到青州,快馬加鞭也要十日,若是中間有什么變故,十日也是不能來回的。
月初一別后,這才不過半月,男人怎么會去青州。
“侯爺呢怎么不在這里。”
頓了下,月容聽見自己微啞聲線。燕窩還是太甜了,齁嗓子。
起身準備行走兩步,她初初睡醒,神智還不大清楚,便是一是想錯了,也是有的。
徐媽媽忙起身倒杯涼茶給月容,涼茶入口,驅散午睡醒來的燥意,嗓子也隨之變得甘潤,徐媽媽小聲在一旁絮絮叨叨,
“奴婢今日才知道,林媽媽早年伺候過太后娘娘。這不,一聽說太后娘娘明日上山,那位主動和侯爺請纓,說是去幫忙歸置些東西,省的太后在這山上住的不舒坦。
侯爺往山上去,是為了察看有無猛獸烈禽,可她倒好,我瞧著,雖然面上不說,可心里并不是很瞧得上姑娘這里。”
要說徐媽媽,那是真和林媽媽不大對付。她本就和林媽媽不是一路人,姑娘是她自青州便跟在身邊伺候的,林媽媽呢,不過才來姑娘身邊多久,仗著是侯爺所賜,神態雖然恭敬,可徐媽媽瞧著她心底里一心想著舊主,并不是和蒹葭這般,一心只有姑娘。
可偏姑娘平日里懶得理會這些小事,徐媽媽心底著急又沒什么法子。也就趁著林媽媽不在,這才偷偷和月容告狀。
月容見自己問了男人去處,徐媽媽便訴苦似的一大堆,知她平時定是累積著怨氣。
笑拉徐媽媽在一側坐下,寬慰她,
“我知媽媽是為了我好,至于這林媽媽,眼下還動不得。
她也是有能力的人物,又是曾經服侍過太后。姿態高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媽媽不必往心里去。”
更何況,月容咽下未盡之意,顧知山派林媽媽來,可不止是給自己做什么媽媽用,他身邊的人,自來是有用處的。
顧知山這一去,直到夜幕低垂,方才策馬回到相國寺。
相國寺里,月容正在開席用晚膳,山上簡樸,葷腥一樣都無。好在素膳精細,又是夏季,各色菌菇雜蘑珍稀擺了半席,又有徐婆子制成的松仁糯米糕奉上。
松軟香甜,白糯糯模樣上,棗絲勾出福字。冰鑒上冰過,彈性十足,格外誘人。
月容唯恐不克化,并不多吃,切了手掌大一塊兒在碟子里,拿銀湯匙慢慢品嘗。
林媽媽因侯爺回來,心情極好。面容倒仍舊是和藹可親,笑吟吟和月容說些外頭打聽來的閑話,
“聽說張太傅家的大奶奶明兒個也要上山,說起來她也是命苦。這才新婚幾日,張大少爺便請纓去青州戍邊,她年青婦人一個,便是婆母心疼她,想來日子也難過。
這次上山,說不定是要求個子嗣,日后便有個倚靠。”
月容頓時了無食欲,拿銀湯匙去戳糕點上松子,聽蒹葭在一側好奇問道,“那張太傅家的大奶奶,豈不是張太傅走失那位千金的嫂子妹妹丟了,她怎么會上山求子呢
不應該也和太傅夫人一起,拜佛燒香,好包郵早日尋回那位千金嗎”
林媽媽見月容并不打斷他們說話,誤以為她也想聽這個,話語間倒是多
了幾分惋惜,道,“要說張家走失的那位千金,說起來,和咱們侯爺也算是有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