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他真是張二少爺,大哥,指的是張大少爺張大奶奶那般溫潤美貌,也不知張大少爺,是何等出彩人物。
剛要和張二說話,后者完成任務,拔腿就走。
只留月容低頭,打開匣子,見是些散碎銀錢,后知后覺,這張二少爺,是把自己的零花錢都拿來賠罪了
藍衣男子來去如風,月容沒等稍微安歇一會兒,便聽見外面丫鬟們道,“太太過來了。”
忙起身,穿鞋下床就要迎出去。奈何她高熱半退,行走不過兩步便氣喘吁吁,雙頰漲紅,半點兒力氣也無。
生病果然能磨滅人的意志。哪怕月容強撐往外去,也不過勉強下床。
張太太恰這時進來,見月容如此模樣,知她是擔心禮節不周,忙扶起她在床上躺好,摸摸她額頭,見高熱褪去,阿彌陀佛念了好一陣子,才放下心,道,
“我拿你當自家孩子一樣,你何必行那些虛禮。只管安心靜養,丫鬟婆子伺候不周到,缺什么短什么,只管讓丫頭回我。
府外面那些個糟心事兒你也不要想,外頭一切,都有伯母。”
說罷,把抱琴和徐婆子喚來,抱琴手端藥盅生的二十一二年紀,面相敦厚可親,生的白胖一張臉,竟是和徐婆子有幾分相似。
張太太一一讓月容認了人,才道,
“我原想著過幾日和你說,見你這樣,又少不得多說幾句。”
“伯母有事直說便是。”
月容接過抱琴手中藥盅一飲而盡,后者忙端了桌幾來,上放置幾碟糖漬干貨,果然十分細心。
捻了顆糖漬青梅入口,酸澀甘甜,和顧太后那里吃到的一樣。
月容頓了下,想起那句,這是哀家那弟弟,讓江浙特意進貢來的。
想必以張家地位,吃個進貢的果子,也不是稀罕事。
想起昨夜里撻伐盡興的男人,月容只覺得口中的青梅也沒多大滋味。哪點子酸甜,終究是苦的她,眼淚止不住的往上涌。
“你瞧著可好”
張太太見月容神思恍惚,盯著青梅碟子發呆,咽下正在說的話,笑道,
“可是喜歡這個這是南邊來的,你若喜歡,我那里還有一小翁子,都給你。”
果然是南邊。月容忙搖頭,迎著張太太慈愛目光,慚愧道,
“月容一時發呆”
“你身子骨不好,愛吃這些沒什么”
張太太誤以為月容物資匱乏,自父母雙亡后不敢再提要求,抬手摸她烏黑發髻,語氣柔和,
“方才你伯父回來,他和肅毅侯商量了,把你認作我們家的干女兒,你愿意不”
干女兒
月容眨眨眼,世人認干親可是當成正經親戚一樣走動,若她真認張家為干親,日后再嫁,張家豈不是要多出一份嫁妝。
她占張太太的便宜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得寸進尺。
搖頭,月容不舍抿唇,低首避開張太太希冀目光,緊盯繅絲粉綢被面,道,
“月容合離再嫁之身,和黃家又有父母血仇,名聲盡毀。
若和張家扯上聯系,沒得給您帶來那些個閑言碎語”
張太太聽見,心如刀絞,憐惜她懂事,又心疼她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