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抱著手中的匣子,沉沉的睡過去。小太監見陛下睡著,忙派人把小皇帝方才的舉動和顧知山稟告,而后才憐惜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小皇帝。
都說世界上最尊貴的莫過皇帝,可是真正做到這個位置上,只怕是苦比樂多,不是說憂愁的日子,比快樂的日子多一點,而是糟心的時候比順心的時候更多。
就好像現在,依照陛下的聰慧,豈能不知道今日張姑娘何故和侯爺哄著他吃藥。
明知道是哄著他吃藥,可依然順從,只怕是陛下也有意和侯爺張姑娘兩人親近。
至于為什么親近,小太監,約莫也有了猜測。
黃太傅眼看是出不來了,黃家余黨幾乎被顧侯爺清除的一干二凈,眼下朝中皆是能做事的能臣。
陛下年才12,再過兩三年便要大婚,大婚之后若是要親政,只怕是要從顧侯爺手中奪權才是。
現在,陛下已經開始圖謀打算了嗎
小皇帝完全不知道,他想明白黃太傅一世之后,想要和舅舅親近會這么難,看在身邊人眼里,哪怕是舅舅派過來伺候的人眼里,他一心想要和舅舅親近,都是為了權力。
顧知山此刻完全顧不上他,拉著月容進了自己尋常在宮中下榻的地點。
嘭的一下關上門,宣告曖昧氣息的開始。
月容倒是不知道這個,好奇的在屋子里打量。
入內是開闊五間,墻壁私下刷得雪白,兩個名人字畫也沒有靠墻的一角放著黃花梨壁桌,再有幾個官翅帽椅子排列在兩旁,這是他平時和清客先生們議論世事的地方。
順著東邊往里走,一扇青石屏風隔開里外兩間,靠墻放這個僅容一人的小塌,塌旁放這個小幾,上面擺著幾個汝窯花瓶,并幾卷書,想避世顧知山平時休憩的地方。
月容好奇地走過去,拿了一本書在手中。她倒是在相國寺看過,是一本周游列國的游記。
字跡清俊,年頭久了,書頁有些發黃,月容翻了幾頁,越發覺得筆跡熟悉,好像是自己認得人。
略翻了兩下,便有了猜測,壓不住手指發顫,拿過書本便要去找顧知山,“你這是什么人寫的,怎么市面上沒有。”
顧知山哪里能防,月容看到這個。接過在手中略翻兩頁,搖頭道,“你不認得這書,也不認得這字跡不成”
這么一提醒,證實了月容心中不敢想的猜測。
紅唇蠕動,眼角發紅,聲音也忍不住微微顫抖,“真的是,真的是爹爹當年留下的”
“你那里不是有他留下的筆跡,對照一下,不就曉得了。”
顧知山見她落淚,于心不忍。張家待月容雖然好,可是柳家父母依然是她心中一道疤痕,提起來,便會疼一次。
畢竟是從一睜眼牙牙學語,便帶在身旁的爹爹娘親。
月容閉眼,晶瑩淚珠終究是滾落下來。
黃家雖然敗落,可楚雄在韃子呼風喚雨,不知有多自在。而當年被他所害的柳道南夫妻,暴尸多日,下葬時早就失了人形。
不報此仇,如何能安此心。
顧知山自然知道,月容的痛苦,摟住她在懷里輕聲安慰,說道,“黃忠義初回韃子,想必事事以張楚雄才能有如今的地位,一時之間隨動不得她,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必然會讓你報得此仇。”
沉香入鼻,是好聞的男人香氣。月容瞧瞧的擦干眼淚,哽咽著嗓子,“不只是我爹娘,還有那么多枉死在他手下的青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