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明兒再來剪菊花,做點心也不在這一會兒半會兒。”
李媽媽立即點頭應下,從小丫鬟手中拿過披風,搭在月容肩頭,“夜里有風,姑娘仔細寒著。”
月容低聲謝過了她,往花園外行去。走了幾步,才道,
“娘給我那么多陪嫁,是不是真的不妥”
哪怕是她沒留意這個,也知道只怕是張太太窮盡全家,只唯恐她在侯府受了委屈。大嫂陪嫁的婆子都起了怨言,可見,這份嫁妝,定是極厚。
“姑娘若是想要便拿著,若是不想要,不要便是。”
都是張家給姑娘的心意,侯爺想必并不把這點兒東西放在眼里。
李媽媽見月容因此悶悶不樂,笑著寬慰兩句,“老爺太太疼姑娘,誰都說不過去,那婆子自己多嘴,哪里有主人家不說話,婆子去多嘴的道理。
依照奴才看,她今日落得如此下場,只怕大奶奶早就下了決心,只不過不知該什么時候下手,姑娘這事,不過是順水推舟。”
身邊人什么心思,主人不能及時分別也就罷了,若是主人也被蒙蔽,才算是家門不幸。
張大奶奶可不是任由下人胡亂作為的人。
月容點頭,吩咐李媽媽,
“太后娘娘賞的阿膠最是珍貴,你送一份到大嫂那里,就當是我的心意。”
李媽媽忙應下來,跟在月容身后走了幾步,反倒是說起另外一件事,
“宋家大爺也是個豁達的,一半財產給了咱們大奶奶,另外一半,給了侯爺掌管的鎮遠軍。
他自己身無分文,抱著宋大奶奶的骨灰云游去了,說是早年答應她看大好河山,沒做到,他要賠罪。”
“倒也是個癡情的。”
月容感嘆,能拋下家產,只為完成對妻子的一個誓言,也算是情深。
李媽媽不同意,她了解的比月容稍微多一些,“那宋家大爺早年也不是個東西,留戀花叢也就罷了,家里十多房姨奶奶,各個都是院里出來的,若不是宋大奶奶修養好,只怕早早就被氣死了。”
這么不著調
月容皺眉,身為男人,護不住妻子,的確不能說是什么有擔當的話。等人沒了再去追悔莫及,去做些生前沒實現的話,不能說不好,只是太遲了。
臨近婚期什么最值得珍惜,自然是和家人相處的時光。
依照張太太的意思,好不容易把滄海遺珠找回來,自然是要在家里嬌寵著過幾年,等日后成為別人家的媳婦,哪里還有什么好日子過。
可對方是權勢通天的肅毅侯,又有邊關未定,韃子虎視眈眈直逼邊境,便是張太太從來不理會朝政,可也從張太傅日益緊皺的眉頭知道,青州邊防,只怕是壓力巨大。
只等肅毅侯成親后,便要往青州去。
這幾乎是朝野上下,無論立場,公認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