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若有肅毅侯這樣的殺將鎮場,自然是萬無一失。在大隨人看來,只要有侯爺在青州,似乎韃子就不堪一擊。
沒瞧見,那韃子新任的君王和親信將軍,均死在侯爺手中,余下的,不值得特意拿出來說。
如果不是這成親的對象是自己女兒,只怕張太太的歡喜來的會更深刻一些。
可一旦想到,陪著肅毅侯去鎮守青州的是自家乖囡囡,是她好不容易找回來,還沒來得及,好好疼愛的乖囡。
張太太是越發焦心,連帶著看張太傅也不大順眼,都是他,若不是他和顧知山親近,怎么會讓乖囡這么早就出嫁。
不管怎么說,有喜事總歸是好事,總比那些個拿閨女不當閨女的人家,只把女兒們當成聯姻的工具,為的是自家男人們的仕途。
他們倒是比旁的人家強,張太傅眼下雖不得陛下信任,可朝中大事幾乎皆有他定案。
老大呢,從青州回來后便開始在京中衙門輪值,張太太偶爾聽父子兩個說過,這是為了老大提前入閣做準備。
至于老二,那是個混不吝的,就從沒見他做過什么吃虧的事情,若是說起來,只怕是連老大都輸他。
那份兒鬼機靈,全都用在了小心思上,小日子能過好,大成就只怕是半點兒沒有。
男人們各個爭氣,自然不用婦人們操心,可以說,張太太一輩子順風順水,若不是丟失月容讓她栽了一個大跟頭,旁的,在沒有別的值得她費心。
想到這里,張太太又是咬牙暗惱,成親的時間到底是太趕了,馬上就是十月,再有不到半個月,便要成親,哪里會來得及。
哪怕是她年年給月容做衣裳首飾,一年年下來,拋開不能穿的用的,過時的,余下也沒有多少是能用的。
她的月容,值得全天下最好的東西。
“東西備好了嗎”
張太太對著列出的單子復又檢查了一遍,各個都算是拿得出手,不至于讓顧知山看輕了她月容。
只唯獨,這壓箱底的銀錢不妥。
張太太把壓箱底的銅錢拿出來,每個箱子里都備有這些小銅錢,取的是福祿滿倉的意思,吩咐婆子,
“只放銅錢未免太過輕薄,拿同等厚度的金葉子補齊。”
婆子忙應聲去了,早就顧不得咂舌。銅錢一個才幾文,金葉子薄薄紙一樣,和銅錢一樣厚,少也有二三十張,單這么一個壓箱底的錢,就抵得上尋常百姓,兩三年的用度。
這還只是姑娘嫁妝中最普通的東西,若論精細,婆子覺得,只怕是整個大隨加起來,任她是皇親國戚,也比不過姑娘的這份尊榮。
如此日夜收拾,一直到了九月底,張太太總算是滿意了幾分,這中間張大奶奶來稟告,有幾個丫鬟婆子被送回宋家,她也只是一揮手,便任由她去安排。
宋家家產化整為散,早就分散出去了,除了宋大奶奶留下的宅子還在,可也大門緊閉。送回宋家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不過是攆出去,好聽的說法。
家里面的東西不說有多好,可她能籌備給月容的,全都準備妥當。
乖囡不在她身邊十多年,她這個做娘的本就是虧欠月容,近期的頭等大事,也是能為月容籌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為她準備嫁妝。
至于旁人有什么小心思,那就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