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簡直是沒眼看,見過蠢的,沒見過他那弟弟那么蠢的。眼瞅著肅毅侯臉上結了冰一樣,冷氣嗖嗖的。可這人就當是什么都沒有看見,甚至還笑著和顧知山邀功,
“說起來,陛下賞賜東西,侯爺還要多謝我。”
真是。
這話一出,張大離開這蠢人幾步,從沒覺得自己弟弟是個沒有眼力見的,怎么這個時候,偏偏凈說些拱火的廢話
侯爺等會兒一腳踹飛你,自己會看在兄弟的份上,給你收尸。
果不其然,顧知山順著這話問道,
“我要多謝你”
“可不是若不是我,宮中的避火圖,哪里能這么輕易的得來。”
張二一臉驕傲的炫耀,見顧知山從自己身側走過去,一句話也不接話茬,忙不迭跟在身后,道,
“侯爺你等等我啊,我娘派我來給妹妹找壓箱底的東西,原本想著,你什么好東西沒有,應該找你要去的。”
顧知山腳步慢了下來,張大緊隨其后,問道,
“那你怎么和陛下,牽涉上了”
還自投羅網告訴侯爺,可見,真不是個聰明的
“還不是我突然想到,妹妹要嫁的是侯爺,總不能,嫁妝里的東西也讓侯爺湊齊了,天底下哪里有這樣的道理,更何況,嘿嘿。”
張二說著說著,突然猥瑣的笑起來,“天下的好東西都在皇宮里,便是外面市面上有些東西,也不如宮里出來的精致讓人喜歡。
再來,陛下也不是外人,仔細論起來,是侯爺的外甥,以后,也是我妹妹的外甥,這么算下來,陛下也算是我外甥。
我去找外甥要件東西怎么了,他既然肯見我,可見是認同這層關系的,即如此,我也不必客氣,直接開口就是。”
張二還有一點兒隱藏的小心思沒有告訴張大等人,陛下是當今天子,日后若是掌握朝中大權,那可是比侯爺還厲害的人物。他提前和陛下處理好關系,等日后若是妹妹受了欺負,他也好找陛下出面,為妹妹撐腰不是。
不過,這點兒念頭,在面對顧知山的時候,被他有意識的忽略掉了。
得意的朝二人一笑,“我是不是很聰明,陛下還夸我機靈呢,讓我得了空,進宮和陛下一起讀書。”
“讀書就罷了,”張大不贊同,他這個弟弟就是順著桿子往上爬,半點兒不去想前因后果。張太傅如今早就位極人臣,他又在朝中歷練,一門三父子都在朝中權臣,不是長久之計。
顧知山反倒是不以為然,見張二寸步不離跟著自己,踏腳進了后院,扭頭道,
“聽聞府中的茶不錯,不如,咱們邊喝茶邊聊。”
張太傅的存在,被他下意識忽略。
張大精明,張二看似蠢笨,可能做出進宮討賞的人,又哪里會是真正蠢笨呢,無非是看在什么人面前,擺出什么樣的態度,麻痹敵人罷了。
果不其然,張二一聽這個,見顧知山前進的方向不對,忙往旁邊引路,道,
“夜深人靜的,女眷只怕早就安歇了。侯爺這里請,我最近得了個方子,南邊來的燒鵝,佐酒最是開胃,侯爺嘗嘗”
臨近深秋,梧桐葉飄搖欲落。
月容所住的院落,風過樹葉婆娑起舞,吹散一室暖香。
“姑娘,準備妥當了。”
徐婆子帶著幾個小丫頭抬了木桶來,見月容仍舊拿著卷書看,低聲回話。
月容把手中的游記放下,笑著謝過徐婆子,道,
“李媽媽呢,怎么沒瞧見她”
“今個兒她跟著姑娘出門,晚膳后用的不多,想必白日里累著,出二門外歇息去了。”
徐婆子并不去打探這些,只一心服侍月容,見她問起,才想起也有大半日未瞧見李媽媽。
月容并不是信口問一句,見李媽媽不在,便喊過蒹葭,吩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