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堂起來,楚茉便如同做賊一樣,拉著還沒有完全康復的黃忠義,鬼鬼祟祟進了含章院的大門。
月容早就提前得知消息,和徐婆子收拾妥當,才起身迎接二人,
“楚姑娘,這里請。”
黃忠義率先走進去,見月容似乎早就收拾好東西,房間里一件私人的物品也無。往日里她做針線活兒的地方更是干干凈凈,心底空落落的,問向月容,
“你,你的東西呢都弄走了”
月容笑道,“我原本也沒什么東西,不過是嫁妝并一些衣服首飾,除了今兒個要和楚表妹調換的,旁的,昨兒個夜里趁著廚房里買菜,一并送回柳家去了。”
黃忠義這才明白,皺著一張臉,說不清是什么心情。尤其是月容收拾好東西,好像,好像對方迫不及待要離開自己似的,怎么想,都讓人覺得不爽。
倒是楚茉,聽了這話,不由多看了幾眼月容。見后者朝她展顏一笑,道,
“楚姑娘不必擔心,等我出去后。
生米煮成熟飯,便是二太太不樂意,到時候也不至于會說什么。”
暗地里的心思被月容擺在臺面上說,黃忠義和楚茉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楚茉到底是前者占據主導地位,她太清楚現在的處境,出了黃家之后,想要再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月容她是黃忠義的妻子,為什么,要憑白無故幫助自己。
疑惑的目光剛剛露出來,月容敏銳察覺,她是不是開心的表情太過明顯,讓這兩個人以為,自己迫不及待要離開黃家
雖然是事實也沒有錯。
忍不住伸手掐了自己一下,月容眼眶泛淚,面露凄楚之色,看向楚茉的表情也帶了幾分托孤之意,道,
“楚姑娘,我原本不想說這些話,可是,今天不說,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和你說這些。”
“娘子”
黃忠義頓時起了不妙的念頭,他這素來沉默的夫人,今日突然說起這些,怎么感覺,好像要發生什么大事一樣。
往前兩步,急切道,
“你若是不愿意,不必勉強。表妹這里,我們再想別的方法也一樣。”
若是娘子走了,天底下再找一個像娘子這樣的,一心為他打算的可就太少了。表妹雖然好,可身子骨嬌嬌怯怯,又是個多疑的性子。
從他新婚到現在,竟然從沒有在含章院過過一次夜,夫妻兩個,一次親昵的夜話都沒有。
這怎么可以
黃忠義仿佛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東西一樣,往前兩步,當著楚茉的面握住月容的手,
“娘子,要不,你,你名字再走吧。我,我今晚上陪你一起過夜,咱們夫妻兩個,還從沒有在一起”
“表哥”
楚茉見黃忠義舍不得月容,心中的惶恐怎么也壓不下來。她早先時候不讓表哥親近這人果然是對的。
這才見了幾面,便把她當成珍寶一樣看待,還舍不得她走。若是等日后處出來夫妻之情,男女之愛,表哥這里,豈能還有自己的存身之地。
“外面一切都安置妥當,柳姑娘頂替我出了黃家,咱們兩個就在含章院過日子,不好嗎”
楚茉也隨即往前兩步,看向月容,目光中滿是不懷好意,“柳姑娘,你就疼疼我。我和表哥自小一起長大,你離開表哥還能活,我離開表哥,就像是魚兒離開水,是半點兒活下去的念頭也沒有了。”
“我相信表哥也是這樣”
含羞帶怯的看了黃忠義一眼,而后繼續看向月容,眼底淚光點點,“柳姑娘,就當是你發發好心,為了我和表哥二人的性命,你高抬貴手,成全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