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雖然不明白男人問這話的意義,可仍舊是點點頭,“青州的羊羔子肉最是滑嫩,侯爺若是喜歡,不如嘗嘗。”
男人連夜奔波,自然辛勞。此刻見月容為自己張羅飲食,忙前忙后宛如小媳婦一般,心中更是升起無限愉悅,只恨不能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也或許是男人含笑看著自己的面容太過英俊,也或許是窗外冷風呼嘯,而屋內溫暖如春,搖曳的燭光給二人鍍上金黃色澤。
月容在那么一瞬漲紅了臉,生出無邊的羞澀。
掩飾般的扭頭,“侯爺若是吃完了,便趁早回去歇息”
孤男寡女身份不明,在一起,未免太過尷尬。
似乎是察覺到月容的不自在,顧知山朗然一笑,語氣中也多了不為人知的愉悅,開口便道,
“黃家的事情已經解決,楚茉作為叛國之女已被腰斬,黃家收監,你放心,你能恢復自己的身份了。”
男人說完這話,便做到餐桌上大快朵頤。羊羔肉肥嫩多汁,廚房做的恰到火候,顧知山連夜趕路,現在吃正好。
不過哪怕是美食在前,這人還記得,月容出京,用的是楚茉的身份。
月容抿唇,一瞬間竟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能夠去除頭上楚茉的身份她應該是開心的,可想著張太太所說的一席話,她竟然生不起喜意,反倒是微嘆一口氣,
“侯爺,可知我不是柳家的女兒”
“張太太已經找到你了”
顧知山不答反問,見月容面上沒多少喜意,納悶出聲,
“你是怎么了”
“侯爺在京城時,就知道我的身世”
月容也說不出是什么心情,若顧知山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何不在京城的時候就告訴自己
她在面對張太太時,也不至于束手無措。
顧知山絲毫不懂月容的小心思,自顧自的點頭,“黃家一倒,你的身世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月容聽了這話眉頭蹙起,不解的皺眉,“我的身世,和黃家有什么關系”
“這事情說來話長,”顧知山也不知怎么就起了興致,頓了頓,見月容一臉好奇,把前情給她講了。
若說柳家發現丟失的女兒是否和張家有關,柳知州自然是查看過,只他當年名下有楚雄,就是楚茉的父親,黃太傅的女婿。
二人商量后決定,聯手把月容的身世抹掉。一是為了打擊當時在朝廷中風頭正勁的張太傅,二來,若真的是瞞不過去這件事情,等張太傅發現自己女兒被擄走,只怕也會對柳知州起了嫌隙。
柳知州妻子乃是揚州瘦馬,早就傷了身子不能懷孕,夫妻二人鶼鰈情深,若是失去月容這個獨生女,只怕也不能善罷甘休。
只不過這一次切的算計,都在青州城破,五年前的大戰中消弭。柳知州夫妻兩個身死,月容自然也就成了廢子。
“竟然是這樣”
月容嘴唇發顫,原來,她所有的磨難,都來自別人權謀之下的權衡和試探。有用,就拿出來溜溜,沒有用,就任由她在京城中孤苦伶仃。
“張家,也是五年前得知的”
月容顫抖嘴唇,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結成冰,摔到地上,爛成稀碎。
若張家也是五年前得知自己是張家女兒,依舊對她不管不顧甚至,連她去黃家沖喜都沒有任何表示。
那么,這親生的爹娘,兄弟,認親和不認親,又有什么區別呢
“你怎么會這么想。”
顧知山皺眉,見月容一臉死氣沉沉,心口針扎似的疼,連這滑嫩的羊羔子肉都不香了。似乎,替月容受罪才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