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有糧立即讓開,“張太太請。”
等人都進去,韓有糧才聳下眉眼,侯爺起床晨練,也不吩咐他們行事。
那今日京中,是不去抄家了?
月容一夜幾乎無眠,男人似是不知饜足的獸,怎么也沒個盡頭。
至于月容自己,只覺得被男人如同煎餅一樣,翻來覆去,折來折去,酸軟疲憊宛如爬了十多次山。
好不容易天色發白,察覺男人起身開窗通風,冷冽空氣帶著泥土清香進入內室,一夜熱氣消散。
月容昏沉腦袋越發疼痛,裹緊被子,才昏沉沉睡過去。
張太太進了四合院,林媽媽并沒有帶她往西屋去,反而是帶著她往正房而去。
入內居中是茶廳,幾張太師椅,屏風隔開兩間,左側靠窗位置,男人立于檀木桌前,執筆疾書,張太太瞧著,倒像是一些人名官職。
張太太打量了下男人,家常灰褐道袍,發冠梳起黑發,長眉入鬢,眉深目闊,即便是家常衣裳,那股子鐵血沙場里磨練出的氣勢,也讓人望而生畏。
的確是配的上月容那姑娘,除了,看起來無情無義了些。
張太太躬身,“臣婦見過肅毅侯。”
顧知山停筆,喊了聲起。把筆墨吹干,封進牛皮紙遞給張太太,
“煩請轉交張太傅。”
張太太接住剛要說話,抬頭,瞧見顧知山唇角有血痕,捏緊信封,咽回去原本要說的話,笑道,
“前幾日月容去我那里,說是南邊來的芙蓉花餅好吃,我今日帶了些來,怎么不見她?”
提起月容,顧知山眸色饜足,不由帶了幾分歡喜。
“她昨日睡的晚,眼下還未起。夫人若是要見她,等回京之后,再見也使得。”
難得,顧知山開口解釋。
張太太越聽臉越沉,聽顧知山說話,仔細打量他唇角,可以去看,湊的近了,甚至見血痕上牙印明顯。
齜牙必報,心狠手辣的顧知山被咬了,會毫無反應?
張太太擰眉,見顧知山推脫不肯讓自己見月容,越發沉了下去,面上不動聲色,窺著外面天色,
“這都臨近中午,我家老爺過午便要回京,我去瞧瞧月容,我聽她說,在西間住著?”
說罷,根本不等顧知山回應,抬腳便往西屋去。
顧知山見此,自然明白張太太似是誤會了什么,見林媽媽剛要去攔,揮手讓她退下,語氣溫和跟在張太太身后,
“倒不是不讓夫人見她,她年紀小愛貪睡,在夫人面前失了體面。”
張太太哪里肯相信,一心只認為月容受了委屈。兩三步進了西屋內室,轉過穿堂,便見窗戶打開。
涼風直吹床榻,床上,撩開帷帳,月容呼吸沉沉,衾被裹得嚴嚴實實,只烏黑發絲垂在被外,儼然昏睡過去。
張太太見自己一路行來動作并不收斂,腳步聲也略重,尋常人聽見,怕早就起身。
怎么月容,毫無動靜?
心跳停了一瞬,張太太坐在床角,輕拍月容露在錦被外的胳膊,小聲喊她,
“月容,月容?”
“嗯…”
月容睡的迷迷糊糊,頭疼欲炸,嗓子干啞,說不出一句話。渾身上下,無一塊兒好肉,酸疼無力,讓她實在是打不起精神。
勉強應了一聲,便扭頭,又要沉睡過去。
張太太見自己喊了兩聲沒有回答,又伸手去碰月容在錦被外的膀子,超乎尋常的熱。
扭頭,顧知山站在屏風外,目光眨也不眨的看著床上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