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什么禮儀避諱,問他,
“我瞧著月容睡的不踏實,讓廚房燒了滾燙的水來,我給她擦拭一下。”
位高權重的太傅夫人親自動手,顧知山自然不肯同意。
可下一瞬,瞧見張太太低聲哄床上佳人松開被子,露出燒的嫣紅臉頰,總算是意識到問題不對。
兩步上前,也不顧張太太仍舊在此,大掌撫摸月容光潔額頭,滾熱發燙,明顯是發燒了。
想起昨日,顧知山難得起了幾分歉疚。昨日,其實他不該強占她,他知她不樂意,眼淚流的他肩窩濕透。
可兩月未得肉味的男人實在是不想控制自己,更別說還有黃忠義添了把火。
他讓月容等他!明顯,這是對月容還有心思。他不趁機把佳人生吞入腹,才是傻子。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月容會生病,明明拿藥湯泡浴驅寒。或者是,他想到了,下意識的忽略。
佳人床榻上面帶痛苦之色,唇瓣干澀,面部陀紅,知她此刻怕是極為難受。
張太太呢,也極為難受。她對月容一見如故,只當成自家孩子般疼愛。可憐她那么個出身,又和自家老爺有幾分相似,哪怕不是她的囡囡,她也不愿意虧待她。
見顧知山查看她是否發熱后,傻愣愣低頭不知思量什么,來了火氣,
“讓丫鬟端熱水來,我給月容擦身!
至于侯爺,娘娘駕臨行宮,想必有太醫隨行,勞煩侯爺親自去請!”
這話說的極為不客氣,張太太和方才正房里客氣疏離的態度迥然不同。
顧知山不知在想什么,眸色暗沉,對張太太的脾氣照單全收,轉身騎馬往行宮而去。
因月容未起,洗漱凈面的水,廚房里徐婆子早就備著。聽見里頭動靜,忙從小泥爐上提了水,熱熱的倒了一銅盆,親自送到里間。
張太太一邊柔聲哄著月容,一邊把錦被拉開,一身皮肉袒露床榻,指痕斑駁,一夜過去,青青紫紫,看著好不可憐。
張太太幾乎壓不住火氣,女兒何等嬌嫩體質,偏那肅毅侯,看著是人模狗樣,怎么下手沒個輕重!
徐婆子擰了毛巾遞給張太太,窺著后者臉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聲道,
“太太若是真心疼姑娘,救救我們姑娘吧!”
張太太把毛巾放置在月容額頭,肩膀脖頸也各放了一個,聽見徐婆子這話,轉身問她,
“你們姑娘過的不好?”
徐婆子忙又磕頭下去,語帶哽咽,聽著讓人揪心,“奴才家男人是柳老爺書房里裱畫的匠工,老爺在時,姑娘金尊玉貴,誰敢輕待她一分。
可老爺一沒,嚴霜烈日,姑娘便再無舒心日子過。
這么些年,姑娘好不容易嫁人,有幾日安生日子。誰知肅毅侯強奪姑娘,禁錮在這山上,叔叔嬸嬸沒來瞧過也就算了,日后侯爺若是松了手,姑娘連個去處也無。”
“知道了,你起來吧。”
早就知道的事實,張太太竟然連氣也懶得生。察覺月容氣息略安穩,又換了一遍毛巾,體溫略降。
張太太這才四處打量了屋子,的確如同林媽媽所說,看起來是個臨時居住的地方。
西側間堆的滿滿當當,皆是錦羅綢緞并各色箱籠,里外間加起來不過她臥室一間開朗,到底是山中寺廟,裝設也陳舊,不知什么時候的老擺設。
越看越發心涼,又想起床上佳人發熱,瞧著肅毅侯這般模樣,哪里像是捧在手心里疼的樣子。
擰眉,下定決心。
拍了拍手,陪嫁婆子捧著食盒衣物匣子進來,張太太拿過衣服匣子幫月容穿上里衣,輕拍月容肩膀,語帶疼惜,
“好孩子,你愿不愿意,跟伯母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mua明天見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