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月容要嫁給顧知山開始,那點兒擔心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了月容,能跪在自己這里磕頭,可見,他對月容是用了心的。
張太傅甚至都不敢想,若是自己拒了顧知山的請求,他背地里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瞞下月容是自己嫡親的閨女,有可能嗎?
張太太自然不知張太傅滿心的想法,她便是不知道顧知山這一跪意味著什么,也能看出來他對月容的珍重。
只說了一句,“你們往后好好的。她年紀小,若是做錯了什么,你只管回來告訴我,我替你教她。”
這是護短的意思。
我的女兒,只有我能教導,你是不行的。
顧知山自然也聽明白了,扭頭看向一側乖巧跪在身側,到現在都沒有吭聲的月容。
眼底浮現溫暖之意,再扭頭,看向張太太,無奈笑道,“娘,只有月容教育我的道理。”
他哪里舍得難為她。
至此,二人都接了茶,輪到月容,隔著紅布,月容朦朦朧朧看不清眾人神色。
可從張太太第一次見面到現在,處處為自己謀劃,月容從她這里,得到了匱乏六七年的愛。
張太傅也不論多讓,她這屋子里但凡叫的出名號的東西,都是張太傅派人送來的。
詩詞歌賦,四書五經,筆墨紙硯,無一不精細,無一不貴重。
更別說,月容低頭,她是從柳家認回來的,柳家姑娘嫁給黃忠義,本就不算是朝中新聞。
可自打她回了張家,這件事情就仿佛是從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一個人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
尤其是在定下和顧知山的婚事后,月容曾悄悄打聽過,從未聽見有人說什么閑言碎語。
她在黃家的那一段,就像是有人硬生生抹去了,沒有半點兒痕跡。
這其中,定是張太傅在其中行事,不然,她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會毫無痕跡呢。
“姑娘,可莫要舍不得爹娘,日后成家立業再回來,爹娘只有開心的道理。”
顧知山見月容低首不語,以為她舍不得張太傅和張太太。
抬頭撇了一眼韓娘子,后者知情識趣的上前,小聲提醒月容。
月容這才知道,輪到自己,接過李媽媽手中的茶盞,恭敬遞給張太傅和張太太,說:“爹,娘,請喝茶。”
“我的兒啊!”
張太太接了茶,哪里還能喝的下,眼瞅著到了時辰,往前兩步,想要抱住月容和她說說話。
她的乖囡,才捧在手里疼了幾日,還沒疼夠呢。
張太傅忙拽住她,扭頭朝月容等人揮手,道,“走吧,老二,背你妹妹出門!”
張二應了一聲就要上前,顧知山哪里會讓她出手,公主環保月容起身,抬腳便往外行去。
身后,全福娘子喊著,“吉時到!新郎新娘啟程!”
再遠一些,張太太壓不住的哭聲終于出來,撲在張太傅懷中,看眾人熙熙攘攘的出去。
屋內,只余他們夫妻兩個。
“月容,月容,嫁人了。相公,我還沒好好疼愛她呢!”
“以后日子還長著。”
張太傅擦去張太太眼角淚滴,柔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