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太陽落下月亮升起,星星布滿整片天空,微風徐徐,吹動茂密的樹葉婆娑起舞。
明月閣內,鵝卵石小路一直延伸到主屋,籬笆圍起來的泥土冒出了新芽,每塊土地都標注著不同的花卉名稱,樹下的秋千架靜悄悄樹立,石桌石凳上殘留幾片落葉。
春珂捧著托盤,白色的煙霧從茶嘴里裊裊升起,冰裂的茶具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她深吸一口氣,單手抹去臉上未干的淚痕,嘴角揚起最好看的笑容,推門走了進去。
葉歆恬單手托著下巴,認真專注看著手中的解剖記錄,結合今天在蘇氏被害的地方,在大腦里進行場景重現。
場景重現需要結合解剖的結果和現場勘查的情況,在大腦里進行想象被害過程,從而推演事情發生的經過。
“蘇氏到底是被毒死的,還是死于心臟被刺”她忍不住喃喃自語,始終拿不定主意。
蘇氏失血過多是事實,因為被害的地方有大量的血跡殘留,然而蘇氏的口中和食道有中毒的反應,銀針呈現黑色,可內臟卻沒有受損。
如果是在現代,她有很多種方法去測試蘇氏死于失血還是毒殺,可是這里沒有任何現代工具,她不能進行指紋對比,不能檢測哪里還存有毒素,只能通過表面去觀察,結果出入會很大。
“王妃,喝口熱茶暖暖身子。”春珂說完話,才覺得自己的聲音還有沙啞,于是偷偷看了葉歆恬一眼,立刻將頭低下,在心里祈禱自己的主子沒察覺。
葉歆恬淡淡應了聲,視線沒有離開本子,伸手去拿茶杯的時候,手頓了頓,雙眉緊蹙。
“王妃,怎么了是不是茶太燙了”春珂有些緊張握起葉歆恬的手,放在唇邊吹了吹。
葉歆恬這時才看到,春珂雙眼通紅,問“哭過了”
“沒有,沒有。”春珂放開葉歆恬的手,雙手置于身前不停搖晃。
葉歆恬擰眉,伸手扣住春珂的手,將春珂一把拉下,兩人面對面坐在凳子上,她問“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難聽的話”
她知道的,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不是古代人能夠理解的,少不了謾罵,少不了難聽的話,她聽不見,不代表春珂聽不到。
王府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她心里很清楚,但這種危及性命的事,她有能力去做,就必然會去做,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
被這么關心的一問,春珂淚如泉涌,哽咽道“他們說王妃是殺人兇手,蘇氏就是你殺的,而且死人都不放過,把尸體搞得面目全非,說王妃根本不是去洗清冤屈的,是借著尸身發泄。”
葉歆恬覺得,這些話還能聽得進去,沒有太難聽。更何況,他們的無知她明白,所以不會跟他們計較的。
“就這樣”她低笑一聲,摸了摸春珂的腦袋說。
春珂吸了吸鼻子,抬頭驚訝望著她,說“這還不嚴重嗎他們不清楚事實,就給您定下了死罪,很過分好嗎”
“你不知道他們還私下開了賭局嗎大部分人都買我被定罪。”葉歆恬邊說邊抬手將春珂頰邊散落的秀發,勾到耳朵上。
“還有這種事在哪里,我要去拆他場子”春珂蹭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捋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