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門,張青陽一看之下,心涼了半截子。
樊建業要么是天才,篤定妖魔軍團不會從北門攻來;
要么是**,放著自己的菊花不管。
總之,這北門雖然本就很小,但是也不至于只放了不到一個小隊的老家伙守吧。
張青陽打量了一圈,似乎只有兩個穿鎧甲的士兵,其余都是臨時分派任務來幫忙的鎮民,而且平均年齡在五十歲往上。
現在正門應該已破,張青陽其實是打算讓這些士兵在這調轉城頭僅有的一座弩機,來為他爭取時間,好讓他帶著婦孺,走出危險半徑。
可這話到了嘴邊,幾次都說不出口。
領頭的士兵看了一眼張青陽戲服一樣華麗的鎧甲,又看了一眼他背后跟著的上百號各式花樣的老弱婦孺。咬了咬嘴唇,竟然搶先開口。
“你是張大壯家新來那個親戚?”
張青陽苦笑,這什么版本都有嗎...
“算是吧。”
“這是大壯哥的鎧甲,我認識,他能給你,說明他信你,我打小,都是大壯哥教我功夫,他信的人,我也信,你帶著這些人,往東北方向,順著大路一直走,有一棵咱望海最大的神樹,去那,妖魔也避諱,不會在神樹那邊開殺戒,這邊...”兵士看了一眼背后零星的幾個守衛。
“這邊我替你頂一陣子,最多一炷香。”
說完,士兵頭也不回,喊起其他守衛,上了北門城樓,調轉弩機,對準城內。
張青陽心里特別堵得慌,他不是個喜歡為別人考慮的人,可自打穿上大壯的盔甲,卻似乎所有人在為他考慮。
是不是做對的事兒,就會如有神助,這封建迷信的東西,今兒怎么就這么靈。
大喊著,聚攏人群,張青陽帶著這百十來人,出了北門,一路東北而行。
果然出了城沒有半小時,就聽殺聲漸隆。
又十分鐘,仿佛世界又歸于寧靜,周邊只有沙沙樹聲,和孩子的輕聲啜泣以及母親的輕聲安慰。
這寶貴的四十分鐘,是多少人命換來的。
可他們的隊伍并沒有前進多遠。
張青陽心急如焚,恨不得背上這百十人跑,可什么叫老弱婦孺,就是所有人都需要照顧,可他只得兩只手。
又走了沒多遠,果然看到一個路口轉向北邊,在無盡之海邊上,有一棵巨大的神樹。
張青陽只覺得這是這輩子自己見過最大的樹了。
樹體上纏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綢,雖然紅色基調為主,可騷氣的紫色和明亮的黃色也毫不吝惜。
遠遠看去像是一顆正在炸開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