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的身子漸漸僵硬。
臥室的門被推開,扒在門框的他震驚的望見屋內的光景后,絕望如潮水一般漫在了臉上,在門被關上的一刻,偌大的別墅內久久回蕩著白汐悲戚的哭喊。
“賀瀾宇”
百祥瑞別墅群兩旁明晃晃的街燈迷離的映照在道路上,伴著駛來的邁巴赫不斷穿梭,驟亮的下弦月懸于當空,漫天星辰閃耀如綢。
賀瀾宇下了車進屋,迎面看見盛美麗端著燕窩從廚房出來,剛想打招呼,盛美麗便哼了一聲,將臉扭到了一旁,絲毫不想看他。
“媽”賀瀾宇換了鞋,無奈的喊了一聲,盛美麗惱哼哼的喝著燕窩看電視“少和我說話,汐汐一天不原諒你,我就一天不和你說話。”
對于人到中年仍舊小孩子心性的盛美麗,賀瀾宇苦笑的扯了扯嘴角“好,我錯了。一會兒就和他道歉。”
“你以為你想道歉,汐汐就會給你機會了他不在,根本就沒回來。”
聽到這句話的賀瀾宇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問道“他去哪了”
“私奔了私奔到月球了。”
“媽”
“我不知道,聽阿宸說是拍戲去了”
“聽阿宸說”
聽見賀瀾宇這聲疑問的盛美麗回過了頭,目光冷淡淡的看著他,重重的點頭道“對聽瀾宸說得怎么了拍戲去了怎么了你以為汐汐會一直像小貓咪一樣的乖乖蝸居在家里等你回來就算是家貓也會出去和鄰居家的貓咪玩耍,也會爬上屋頂去看更廣闊的天空,更何況汐汐是人,不是貓”
深知盛美麗話語里的怨氣,賀瀾宇濃密的睫羽微垂,室內晶瑩澄澈的光影流轉在上“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唉,瀾宇啊,算媽拜托你。對汐汐好點吧,這孩子太可憐了,小小年紀親人接連去世,曾經富可敵國的白家一朝沒落跌入谷底,只留下他一個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行不行”
“我做任何事都有我的理由,白汐沒你看起來的那么單純”賀瀾宇錯開了目光。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盛美麗疑惑地看向了他,對他說得這句話很是摸不著頭腦。
賀瀾宇嘆了一口氣,脫下了大衣,搖了搖頭后上了樓。
推開臥室的門,抬頭的一瞬間,白汐與他的結婚照赫然掛在墻上。
照片中衣著白西服的白汐笑魘如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蕩著柔柔光波,站在他的旁邊面向鏡頭,目光中卻全是他的倒影,幸福的光芒籠罩在身上。
賀瀾宇看著這張照片愣了愣。
白汐確實不在屋內,平整的床鋪、暗紫色的綢緞四件套、床頭柜上放置著一瓶瓶白瓷瓶。
賀瀾宇走了過去,拿起一瓶看了看,后又看向了其他瓷瓶。大多都是白汐常年用來保養腳部的藥膏,其中還有一些治療傷痕的退疤藥。
跳芭蕾得沒有不傷腳的,之所以白汐的腳看上去仍然白嫩光潔,都是因為在這個上面花過大價錢。白汐是白家唯一的孩子,從小就極富盛寵,白家上下對他寵愛有加,并不希望他跳舞,而是希望他無憂無慮輕松愜意的繼承家業。
若不是白汐堅持,或許現在的他根本不會步入舞壇。
終是拗不過他,白家一直拖到他九歲才同意其學舞,那時候小孩子的骨架身形幾乎已經成形,不是那么容易練得。幸虧白汐有天賦,強忍下了苦楚,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練習才有了進階的機會。
可是后來家里出事,他搬來了賀家,那段時間幾乎抑郁,跳舞也斷斷續續,直到十七歲才算是真正撿起來。
卻又在十九歲正式站在舞臺上的一刻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