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聽覺像是失靈了,整個人都處在失聰的狀態,甚至連賀家三少的呼喊聲都聽不清了。
身上驟痛,白汐懷疑自己的后背應該是被砸傷了,或者是被卷起的玻璃碴子碾了一下,身體僵硬難以動彈。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有些許不同。
上輩子被砸傷的時候,他很快便失去了意識,而現在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按下了暫停鍵,將時間憑白的拉長、拉長,再拉長。
他摔倒的地方有一面巨大的鏡子,是平時為后臺舞者們做檢查服裝、修飾儀容而準備的。
而此時,巨大的鏡子中只能照見白汐一個人。
綺麗的少年匍匐在地上,亮白的舞蹈服上粘附著些許血跡,白嫩的臉頰纖長的脖頸、流暢的肩周曲線而后背上的血漬尤其之多,像是凸然生出的一雙翅膀,沖破了皮肉順著脊骨綻放而出。
特別的疼。
白汐匍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強撐著抬起了點頭。
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微抬妖孽如畫的眉眼一瞬不瞬的看向了鏡子。
踢踏踢踏
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從正前方傳來,白汐強撐著一口氣勉強看了過去。
不熟悉的腳步聲、不熟悉的氣息。
粉塵氤氳在空氣中,殘風像是利刃劃過,視野中漸漸地顯出了一名異常俊美的少年,光暈蕩漾在他的臉龐,模糊了他的線條,掩蓋了他的長相,可是偏光中仍舊隱約可見那張蠱惑人心、魅惑妖孽的如畫五官。
很美的一張臉,可是氣息卻是冷極了得。
像是寒冬臘月入骨的寒風,不給人任何的招架能力,直接侵入骨髓,一瞬流竄全身,又像是暗夜森林中飄蕩的邪祟精魅,花草風月都沉寂在他的身上,卻難以掩蓋他陰冷孤傲的氣質。
踢踏的腳步聲愈發的強烈,朦朧中,那位少年終于揭開了夾雜在兩人之間的那層薄紗。
他穿著與白汐身上一模一樣的晶白亮潔的舞蹈服,踏著光走到了白汐的身旁,緩緩地蹲下。
絕美的臉龐,陰寒的笑容。
他掐住了白汐的脖頸,順勢將他提了起來,目光堪堪可以平視的地方。
“汐哥,好久不見”
“真得是你”白汐的目光震驚而錯愕,其中的傷感鋪天蓋地。他想起身,可是鑲嵌在身上的玻璃渣子像是淬著毒一般麻木了他的四肢、入骨的疼痛像是要烙進靈魂。
“嗯,是我,”原主輕佻的勾了勾眉,“我的汐哥就是聰明,看見我也不意外呢”
“怎么會是你,為什么是你”白汐喃喃的重復著這句話。
這段時間異樣的地方有很多。其實,他已經感覺到了,但是他不愿意信。
就拿最近的來說,溫楚馨在賀瀾宇與賀瀾宸生日宴會上鬧事,以及后來安排雇傭兵追到山頂,看似是因為嫉妒白汐,想要報復他,可實際上想一想,溫楚馨無權無勢,家境平庸,如果沒有人在幕后支持他,他絕對不敢做出如此行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