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君輕抱著人進了三河鎮,隨便找了家客棧,打算等兩日少年化形后再走。
銀離沒什么異樣,答應下來,眼看到鄰二下午,就快化形了,他忽然鬧騰要出去。
“我又嗅到黑的氣息了,就在附近,它離我們很近,我要去找它。”少年激動抓住對方衣袖,眸色急切而激動。
君輕不動聲色地抽回袖子,眉頭擰得死緊。
“你抱我出去。”他纏了上來,在她懷里竄來竄去:“我嗅覺靈敏,很快就會找到它。”
那人偏過頭,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她拉過薄褥,疲憊地:“等你化形了就要馬不停蹄趕路,還是早點休息吧。”
“我已經躺了一一夜了,一點都不困,帶我出去好不好?”少年晃著她胳膊。
君輕揉了揉眉心:“你馬上就要化形了,此刻不宜走動。”
“你明明就是不想讓我去找黑!!!”
他雙頰鼓成了氣球,紅彤彤的,似乎一戳就能炸開。
“你想多了,早點睡吧。”那人直接將人按在懷里,睫羽下的漆眸有些暗沉。
“你放開,我不睡覺!”銀離深吸一口氣,魚尾裹在對方身上,使力勒了勒,似在報復。
君輕在對方后面拍了一下:“別鬧。”
“我沒有鬧,明明是你不帶我出去。”他氣呼呼地收回尾巴,甩了甩漂亮的尾鰭,賭氣般:“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
作勢就要下床,后衣領被人揪住。
對方嘆了口氣,把人抱在懷里,安撫道:“我帶你去,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銀離想了想點頭:“你。”
君輕摸著他的后腦勺道:“找到黑后,放我這邊,它要修煉,在這個領域我比你懂的多些,能夠幫到它。”
少年鼓起腮幫子,思忖一會兒,有些不樂意地:“我也可以幫它,為什么要放你那?我只有它一個玩伴,它不在了,我以后找誰玩?”
“……不會讓你無聊的。”君輕看著他認真道:“我每日陪你解悶可好?”
見對方還在猶豫,她加了一記重錘:“黑與你不同,不能離開海水太久,跟在你身邊無法保證生命安全,但是我有辦法。”
銀離對了對食指,而后拖著腮問:“你真的有辦法。”
“當然。”
“那好吧,但是沒事的時候,你得讓黑陪我玩。”少年睜大了眼,不打算退讓。
君輕戳了戳他右腮:“可以。”
銀離這下滿意了,雙手摟住對方脖頸:“我們現在就走吧,黑的氣息越來越淡了,我擔心再不去,就找不到了。”
“好。”她坐起身,眸底晦澀。
空間某獸:“……”
一條魚的醋都吃……
兩人拾掇一番,出了客棧,此刻正是下午申時正點左右,驕陽依舊熱情地掛在際,大地被烘烤得起了一層皮,一輛馬車疾馳而過,漫都是飛揚跋扈的塵土。
君輕用衣袖擋住面門,等灰塵散了才抱著人前校
男子相擁,很是引人注意。
索性一個不諳世事,一個毫不在意,兩人均是面不改色。
“往那邊走。”銀離指著不遠處的一條街道,岔路口正站著一個賣糖葫蘆的年輕男子,頭頂戴著半舊的草帽,幾個幼童圍在四周吸溜口水。
她扭頭瞥了眼少年,果不其然,對方正望著那一串串紅果出神,精致的喉結滑動兩下。
君輕無奈笑了笑,穿梭過擁擠的人群,她隨手買了兩根,半透明的糖漿在烈日下閃著刺眼的光,銀離當即一口咬了下去,籽都沒吐。
“你們鮫人族的消化能力……確實不錯。”她隨便了句,拐進左側的街道。
街道盡頭是個菜市場,人來人往,砍價還價的聲音、挑選抱怨的聲音、吆喝買賣的聲音,充斥在耳邊,實話,非常的吵。
鼻尖嗅到一股濃重的魚腥味,君輕斂了下眉。
“在那里。”美人魚騰出右手指向一個人流量不多的角落。
那邊的人好似聽見了,也望了過來。
一瞬間,幾人怔愣。
攤販不是旁人,正是杜家兩人。
女孩眸光亮了亮,自打那晚公子走了后,她以為此生不會再見,遺憾落寞,沒想到才兩日不到,就在街頭相遇,春心忍不住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