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兩人關系的秦凜嘴角沒忍住抽搐兩下,輕咳一聲打破尬局:“回頭將和風院的廚房收拾下,以后用膳可以不用跑這么遠。”
方氏訝然,琢磨著他話中的意思,總覺得這里面另有文章。
秦瑩捏著筷子,一臉疑惑。
兩個雙胞胎似乎不怎么樂意,眼珠子黏在少年身上下不來,直到……
一雙漆黑暗沉的眸子掃過她們,兩人同時打個哆嗦。
大哥眼睛怎么那么可怕?
難道真出毛病了?
君輕收回視線,將一個食盒夾在臂彎,拽起少年就走。
秦凜沖著兩人背影喊了一句:“明記得抽時間去探望一下你叔。”
沒聽到回答的聲音,月色下,她背影些微焦急。
大廳一度很安靜。
全桌除了樂滋滋吃飯的秦凜,其他人面面相覷。
老將軍爽朗地笑了笑,招呼大家繼續用膳,只有沒心沒肺的雙胞胎依言行事,剩余兩人吃得滿腦子問號。
君輕回了風和院,銀離似乎并不高興,任憑誰吃的好好的,被人揪起來都不開心,他卡在門框那,就是不想進房間,門外守夜的丫鬟和廝好奇的朝這邊張望,眼神猜疑。
“銀離。”她忽然冷了聲:“過來。”
少年吹起腮幫子,慢悠悠關上門,往桌旁走。
“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給了你很好話的錯覺?”君輕打開食盒,抱起人坐在椅中:“我是什么樣的人,即便你再不諳世事,這么多相處應該也能摸索一二。”
他委屈地垂下腦袋,隱隱要哭。
那人頓了頓,等他情緒平復些才話:“將軍府人有些多,你獨自一人在海域生活十幾年,應該不習慣,明日我就將多余的人安排到其他院子,我白日上朝時,如果沒有非出去不可的原因,就不要踏出這個院子。”
“為什么?我沒有不習慣。”銀離仰起頭,繃緊了臉。
君輕取出食盤,將那碗微撒的粥督面前,淡道:“因為我們遲早都會離開這,回到忘海或者鮫人族,與人接觸太多就會形成牽絆,而他們不會離開故土,這世上除了我沒人會腦子有病跟你住在海上。”
他忽然沉默了,張口吞下對方舀來的粥水,心里難受得緊。
“乖,忍一段時間,這趟回來是要處理一些事情,結束后就能回去了。”君輕摸了摸他腦袋。
少年這次沒擔心發絲被弄亂,反而掉出一顆金豆子,他哽咽著問:“你、你真的會跟我回去嗎?”
對方沉默良久,目光沉靜得讓人心驚。
“我曾發過誓,你為何還不信?一路過來,你一直在不停的確認。”著聲色染上一絲嚴肅:“銀離,我希望我們之間多些信任,你要相信我知道嗎?把自己交給我,我會保證你的安全,你完全不需要通過不厭其煩的確認來尋找安全福”
也許是因為經歷過上兩個位面,君輕總會自發性的透露出主宰者的特性。
人在沒有記憶時,性格會因環境重新塑造,而每一次都是一個獨立的人格,就算覺醒了記憶,人格碰撞間,即便是強大的主人格依舊會遭受影響。
君輕擺脫不了,也不愿擺脫。
從某種程度上來,她承認了位面人格的價值觀,并且很好地將之兼容在主人格里,因而性情會多變,與其這么,不如稱之為新的性格。
因為一個人意外而生的性格。
如今的她與剛穿梭三千位面的她,終是不同的。
沒人會在經歷那么多世界后還能一成不變。
銀離聽著她的話,感覺自己最隱秘的心思被人剖開,明晃晃地暴曬于陽光下。
他確實沒多少自信,這次離開忘海,多半是因為那人太強硬,根本反抗不了,再者,他自己膽怯地卻不知死活的想嘗試一次。
真的像母親那樣嗎?
見到那饒第一眼,他心底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懼意,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
銀離口嚼著菜,對方大掌按在他腹部,鮫人最脆弱的地方。
他聽見那人:“不要胡思亂想,你擔心的事都不會發生,我與那個人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