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個鬼,玩久了沒意思,吵吵鬧鬧的,等還完債我就走。”
“還差多久?”陳博問。
“本來這周就可以贖回自由身了,前兩天當服務生被個醉酒的顧客打了,沒忍住還手,結果那弱不禁風的家伙一拳就倒,進醫院賠了千把塊醫藥費,早知道當初就忍一手。”沈斌一腳踩在凹凸不平的墻壁上,拿煙蒂狠狠地燙進去直到煙絲燒著手。
迪廳的氣氛掌握在打碟dj手中,陳博也不懂搓碟,看上去似乎不難,無非是把混響開到最大,跟著歌曲的起承轉合怒吼幾嗓子。
看著五顏六色發型的男男女女在底下搖頭晃腦,即使鞋子被踩掉還在用力扭動著僵硬的軀體,陳博只覺得無聊,他不喜歡這種喧囂。
紛雜的噪音從耳膜穿刺而過,聽久了反倒能自動過濾掉,又或者陳博進入了短暫的失聰狀態。
“干活了,兄弟。”沈斌拍了拍陳博的肩膀,提上褲子去查看情況。
蹦迪的人多數不老實,揩油的搭訕的撿漏的在這都能見到,這回起事的是兩伙社會仔,一邊是紅發,一邊是粉發,好在有沈斌帶隊,陳博并不是很怕。
“你這人哈,揩我女票油,是不是想死。”
“呵,換個對象吧,大腿肥到,不知道以為在挑豬肉呢。”
“雜碎,看老子不把你打成豬頭餅。”
言語辱罵上升到了推搡,又很快惡化成互毆,沈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占優的紅發哥拉開,同時喊陳博把另一邊的人架住。
“你們看著的,是他先動的手。”占人便宜的紅發哥不依不饒,還在不停地用言語挑釁對方。
“呸,豬狗不如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粉發男一腳飛踹,上半截身子被陳博抱住,只有鞋子跟著唾沫飛了出去。
其他的看場保安很快圍了上來,專業人士接手后徹底控制住局勢,把兩人分得遠遠的,避免再發生擦槍走火。
“嚯,這家伙,還吃水蜜桃味的。”沈斌用衣袖擦完,也不顧什么干凈不干凈的,拿擦臺凳的抹布又擦了一遍。
“真是晦氣啊,這種人就是欠。”
“你的朋友在喊你呢。”
陳博盯著兩位靚妹,這才注意到人家畫的是假睫毛,這粗黑的濃密程度快趕上胳肢窩了。
“不去,又想騙我買酒。”沈斌裝作沒看見,目光巡視起其他場子。
“熟客不會打折么?”陳博一臉壞笑。
“打折也貴,而且這的酒水不衛生,用料都是次品,過期也不管,真想喝我不如去隔壁便利店買。”
“喂,那個人,干什么呢!”
沈斌雞賊地喊了一聲,跟吧臺走完全相反的方向,嚷嚷著扎進人堆里。
陳博尾隨路過不少卡座,隔三差五就會有打扮時髦的靚妹蹭臺,跟坐中的哥哥說上幾句俏皮話,再適時的暗示對方想喝點什么,放得開的會犧牲點肌膚,拘謹的只會干站著耍耍嘴皮子。
這應該就是尹湘口中的氣氛組,是迪廳專門找來刺激消費的。
好在陳博穿得保安服,沒人對自己抱有想法,他安心地趟過舞場,見識到人生百態。
“嘿,一個人不無聊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