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廳里的燈光刻意營造出昏暗沉悶,暗橘和暖紅交匯在一起,只有搖頭燈打過來時才能看清腳下的瓷磚。
陳博沒急著四處巡游,他先是觀察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這里的臺階高低不平,黑白灰相間帶來的炫目感,錯落散布著污漬殘汁,容易一腳滑倒。
吧臺構造棱角分明,就是毫無美感的凸造型,過分強調標新立異,長轉凳的設計對短裙十分不友好,個子矮的人想要爬上去得費老大力氣。
陳博隨手抓了張迪廳的消費表,外場的硬卡座最低消費是68元,外圈的沙發卡座有2-4人,根據位置遠近的不同,價格在388元到888元不等。
最貴的當屬尹湘待的那種紅幕包裹的封閉式包廂,得1688元才能使用一晚。
“喂,你個臭家伙,不用做事么?閃開,這是我的位置。”
陳博一抬頭,發現是個金發的社會小伙在使喚自己,對方身后還跟著幾個打扮乖張的年輕人。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的雅興了。”
陳博擱下菜牌前不忘吐槽幾句這里的消費,一個水果拼盤居然賣到58元,最便宜的啤酒也得188元一打,單點的雞尾就更離譜了,沒有低于50塊的。
人陸續開始多了起來,陳博游走在人群中間,盡管側著身子小心前行,難免有碰撞摩擦。
“這些鬼東西,趕著去投胎么?走那么急躁。”
陳博找了處人少的地方待著,這里是迪廳的角落頭,高出中央舞臺半個身位,邊上還擺著幾個廢棄的架子鼓,沒人注意時可以坐上去休憩。
“嘿,小兄弟,抽不?”
一個穿著同樣保安制服的人沖陳博示好。
陳博擺擺手謝絕道:“我不抽,謝謝。”
“是么?來這的人很少不抽的,怎么稱呼?”
“陳博。”
“噢,好名字,我是沈斌。”
對方自顧自地點著火,頭扭向沒人的一側緩緩吐出云霧,煙塵順著空調冷氣飄進陳博鼻腔里,一時不適應的他咳嗽連連。
“不好意思哈,要么我去別處。”
陳博用袖子捂住口鼻道:“不用了,這里哪的味道都差不多,反正就做一晚。”
“打零工的?怎么選這地方?”
“暫時沒找到合適的,湊合著做一晚,你在這是長做么?”陳博余光掃視著舞場的狀況,心里寄希望能度過一個無事的夜晚,安心把短工錢拿到手。
沈斌苦笑著說:“也不算,我過生日在這里包廂,結果那幫狗東西玩過火,弄壞了人家的東西,在這打工還債呢。”
“都是狐朋狗友么?怎么他們不替你還。”陳博打抱不平起來。
“有幾個是朋友的朋友,不太熟,出了事就跑了,聯系不上,一起還債的妹子做酒水銷售倒是挺快的,還完債接著當零工打,你看那個吧臺的兩個酒保,就是我朋友。”
沈斌指了指九點鐘的方向,v型吧臺那有兩個穿著惹火的靚妹,緊身皮衣把事業線擠得如同馬里納亞海溝,嘴唇抹著吃了三十斤辣椒才有的烈焰紅。
“在這打工的感覺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