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有那么一瞬間的麻木,陳博哆嗦不止,本想點杯檸檬水緩解一下痛楚,可一想到價格,還是被囊中羞澀的錢包勸退了。
“這是加了芥末吧?”陳博舌尖頂著牙床來回摩擦,應激帶來的冷汗直冒讓他攥緊著拳,綻起手腕上的青筋。
酒保和氣說:“你猜對了,是日式芥末醬,微辣。”
“你們是這么定義微辣的?”陳博大口喘氣,他咬著牙,齒縫間流露出不滿。
“劑量問題,別的雞尾酒通常放五分之一。”
“那我這杯呢?”陳博捏著這個所剩無幾的高腳杯。
“兩份。”
好家伙,比正常劑量大10倍,難怪那么頂。
陳博努力克制不滿情緒,僅存的教養制止他不要把氣撒在無辜的酒保上,他輕輕推開酒杯,任由其在光滑的桌面滑向遠處。
“不好意思,先生,這是尹小姐的意思。”
“嗯,我不怪你。”
迪廳的冷風吹進嘴里,消散的辛辣感又開始躁動起來,陳博架不住,顧不上工作,跑去便利店買了盒甜牛奶漱口。
“開溜幾分鐘,不至于吧。”陳博靠著墻收拾狼狽樣,本想找尹湘算賬,可翻遍舞池也沒看見人。
“估計又是去哪個包廂促進消費了,看我散場不教訓你。”
思緒跟不上的陳博沒想好如何懲戒這個數次整蠱人的家伙,憑借為數不多的閱歷,他只能想到用曼妥思泡可樂,然后強迫對方一口悶干凈。
“換成沙士好了,這個味道更刺激。”
重整旗鼓的陳博又開始了下半場的巡場日常,迪廳的音樂還在不停地變化著旋律,只是人群漸漸稀少了,醉鬼們東倒西歪的躺在一切能躺平的地方。
卡座上遍地狼藉,負責清理的服務生賣力擦著臺面,還時不時被客人勾腳攔路的毛腿絆跤。
“扶扶我回去。”
“原來你在這啊。”陳博俯下身,把頭探到尹湘面前,用力哈了口氣,好讓她也嘗嘗這微辣的芥末味。
尹湘卻是沒了回響,直接昏睡過去,一頭靠在沙發的抱枕上,陳博嘗試喚了幾聲,整個人一言不發。
“沒事,我們會帶她回去的。”一個大背頭少年搖著骰子,坐在對面的同款大背頭也在起哄。
“你們是誰?”陳博警覺地問。
“她朋友啊,你是誰?一個保安不要多管閑事。”大背頭骰盅一蓋,呼道:“我開單。”
陳博不依不饒道:“那你們說說,她叫什么名字。”
“尹小姐啊,說了是朋友。”
“我問的是全名。”陳博步步緊逼。
大背頭掀開骰盅,是雙數點,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頓時把怒氣全發泄到陳博身上,“全什么名,信不信我投訴你。”
“隨便,我反正是來看著她的。”陳博剛想把人帶走,對方先行圍了上來。
“你們想干嘛。”
“等等,有話好好說。”沈斌及時從身后出現,擋在兩撥人中間。
“這保安是不是有病。”
沈斌好聲安撫道:“不是,大哥,這妹子是他對象。”
“哦?男朋友那么沒本事,來這當保安?”
“不是,有話好好說,喝杯酒,消消氣,這打啤酒算我的。”沈斌操起臺面上一瓶沒開過的啤酒,遞給對方。
大背頭把啤酒推了回去,指著陳博說:“得,你這張臉我記住了,以后別讓我看見你。”
陳博沒有回話,默默把尹湘馱在身上。
“曼妥思加沙士的賬晚點跟你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