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望著聊天框,飛速輸入了一段話,拇指懸停在半空,猶豫再三,切換到刪除鍵清得一干二凈。
這已經是第五次這么做了,陳博拿不定主意,雖說現在是飯點,然而尹湘切換人格的時間是不固定的,萬一這會兒還是白天那個殺手,怕不是撞槍口上。
“我欠你飯,那么主動干嘛,想吃飯自己來找我要。”陳博嘴上那么說,身體卻很誠實,掃了輛單車往精神病院方向騎。
停在門口對街的位置,陳博進了家奶茶店,專門挑窗邊的位置坐,在那等尹湘下班。
一杯奶茶三兩口就喝完了,陳博尋思干占別人位置不好,于是又點了份小吃拼盤,等到太陽的余暉消失在天際線,也沒等到尹湘出來。
“是不是早就下班了,干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陳博拿刀叉把西多士劃開,雪糕球早就融化成一灘雪水,沾在上面甜而不膩,可惜不管飽。
“嘖嘖嘖,一個人就在那吃獨食。”
陳博轉向身后,沒找到尹湘,扭過頭,發現人早坐在位置上享用起來了。
“還需要吃點什么嗎?這家店沒主食,附近有個廣場,可以去那里吃。”
“不用,隨便吃點咯。”尹湘點了份椰香果凍,外加個蔥香烤翅。
“咱倆的事情被白天的你知道了。”
“哦,然后呢。”尹湘不以為意,她把化開的雪糕攏在一塊,用西多士在上面來回摩擦。
“她要殺了我,說再有下次,就把我物理閹割了,你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吧。”陳博說這話的同時感到后怕。
“嗯哼,是挺嚴重的。”尹湘吃了口西多士,故意沾上點奶油在嘴角。
“我是沒看出你覺得哪里嚴重。”陳博翻了個白眼。
“哈哈,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很多話聽聽就好,不用往心里去。”
陳博糾正道:“她是刀斧手還差不多,早上扼住我喉嚨,差點剮了我,我說你那指甲蓋該修剪修剪了,又長又尖的,平時不會戳到自己么?”
“不會,這個大小帶美甲正好。”尹湘饒有興致地擺弄起手掌,指尖一上一下的,跳起小天鵝芭蕾。
“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你悠著點。”
“跟我有什么關系。”尹湘裝作無辜臉,耷拉著腦袋。
店員把后補的餐品上齊,陳博順勢推到尹湘跟前,叮囑她慢慢吃。
“你不是說你有辦法截胡那2萬塊么?”
“啊?”尹湘怔了怔。
“完了,看來是沒戲了。”本來陳博也沒抱太大希望,這種黑惡勢力還是不招惹為好。
尹湘慢半拍后回過神來,“你說的那件事啊,人家今天有聯系你么?”
“沒聯系。”
“那就放著先吧,人家都不急著問你要,你主動去問不是白給。”尹湘的邏輯清晰,就是哪里怪怪的。
這下輪到陳博為難了,“說不定這是人家在試探我,想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我沒把握住”
尹湘撇撇嘴,克制著沒笑得太囂張,“得了,別自我感動好吧,我第一次見改過自新是先定個敲詐勒索的,照你這么說,人家在開庭前撤訴,你是不是要感激涕零,下輩子給他們做牛做馬啊。”
見陳博躊躇不前,尹湘趁熱打鐵道:“明明做錯事的是他們,硬氣點,這錢就當精神損失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