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深信不疑。”陳博堅定地站在預言夢存在一方。
吳憂把沙漏推到桌子盡頭,仰靠在椅子上回憶,“我當年沒想過我會轉業到這里,理想的情況是,我會一直在部隊待到退休。”
“有一天晚上,我夢見我在執勤過程中被炸到血肉橫飛,身子被分成兩半,我的戰友們發現后把我送醫,命是救回來了,腰椎以下全部癱瘓壞死,基本跟個廢人沒區別。”
“我驚出一身冷汗,恰好遇到有退伍轉業指標,我去遞交了申請,領導沒想到我會退伍,我沒敢說實話,因為那實在是太丟人了,一場噩夢改變職業規劃,想想挺可笑的。”
“這或許是單純的噩夢也說不定呢。”陳博安慰道。
吳憂擺了擺手:“不不不,在一年后,一次深秋的邊境例行執勤中,有個小伙踩到了來源不明的自制土炸藥,受了重傷,好在他的體重輕,只是膝蓋以下截肢了,換做是我的話,大概是腰椎以下不保了。”
“我當時覺得,是我害了他,他才來沒幾年,大好青年,算是徹底毀了。”
“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的,如果能預判到何時何地,就能采取行動了。”陳博對此深表遺憾。
“理論上來說是可行的,有的人能意識到他正身處夢境中,會特別留意周圍的景和物,但是過于專注會導致大腦負荷超載,會強制從夢境中醒過來。”
“不瞞你說,美軍有研究室專門針對預言夢開展的科研項目,甚至雇傭了一幫在校大學生每天在各種亢奮狀態下入眠,以此研究不同情緒對夢境的影響。”
“有研究出個結果么?”陳博的好奇心被擾動。
“結果就是,預言夢的出現是完全隨機的,不受外力干預影響,你或許能在它出現的時候影響它,事實上這種施加的影響只是你以為的影響,有可能事物本來就是朝著這個方向發展的,是你的認知記憶出現偏差而已。”
吳憂順嘴提了一句,“記憶清除試劑,也是從那流出來的,實驗室里擁有最前沿的技術成果,卻藏著最骯臟的想法,是天才和瘋子的集合體。”
“本來應該付之一炬的,部分自以為技術無罪,只好妥善使用就能使技術造福人類的人駁斥了這個想法,弄到現在無法收拾。”
“我改變不了什么,只能在這發發牢騷,我這個糟老頭子只希望滔天洪水能在我躺進棺材后再泛濫,這樣我好歹自帶諾亞方舟,不至于被大水沖走。”
留意到陳博體重的變化,吳憂關切道:“小伙子,這藥對你的副作用不是一般大,最近可要吃好喝好啊。”
“哦,我以為是正常現象。”陳博捏了捏肚腩,只能抓起一層皮了。
“我吃那么多年才瘦幾十斤,你這兩頓就抵過我兩年了,回去把飯量增加到原來的五倍。”
“五倍?我得有那么多胃消化才行啊。”陳博叫苦不迭。
“少食多餐,懂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