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叫屈,“夫人實在是冤枉我了。實在是夫人院里的丫鬟看夫人和善,伺候不盡心。夫人都已經起得這樣遲了,這丫頭還端著一盆滾水來。這水怎么能端給夫人洗漱呢,是想燙死夫人嗎侯府規矩森嚴,萬沒有這樣不懂事的丫鬟在主子身邊伺候的,我有些看不過眼,這才收拾了她。還有這丫頭的水是端給我送進來給夫人洗漱的,若是我真的端了,夫人一個沒注意,燙到了,豈不是我的不是”
徐氏聽了燕寧的辯解,臉色更不好看了。什么叫她起得遲她今天確實故意起得遲了點,但是燕寧竟然大喇喇地說了出來。像她們這種年紀的,最是忌諱死啊活的,燕寧說話實在是太沒顧忌了點。
“這是我院中的下人,要教訓也輪不到你”徐氏揚眉,“你說侯府下人沒有這樣的規矩,主子就有這樣越俎代庖的規矩了嗎再說了,這碧珠天天伺候著我的,從來沒見她端過滾水來,你怎么就說她今天端的是滾水還潑了她一身”
“侯府當然沒有這樣的規矩,”燕寧道,“夫人說她平素從來沒端過滾水,那今天就是故意端來讓我端進來的,豈不是故意陷害我我倒要問問夫人房里的這丫頭,我可曾什么地方得罪于她要這樣陷害我”
那碧珠早就嚇得臉色發白,其實今天這事是她自作主張,她想著燕寧是侯府姑娘,定是沒有伺候過人,看不出這水的問題。到時候等她端進去了,夫人要責怪也是責怪她,回頭說不定夫人還會覺得她機靈,格外獎賞她。
可沒想到這大奶奶不是好忽悠的人,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還當場就掀翻
了盆,燙得她現在全身都還在火辣辣的疼。
“碧珠,我且問你,你端的到底是不是滾水”徐氏盯著碧珠問。
碧珠哪能承認啊,她要是承認了,就變相了承認了她就是故意端滾水來的。
“不是。”
徐氏又將質問的目光看向燕寧。
燕寧笑了笑,“是這樣嗎可能是我弄錯了吧。”她轉而跟那碧珠道歉,“真是對不住,我可能看錯了,回頭我就讓人送一身新衣裳過去賠給你。”
徐氏對她這樣老實就認了錯,十分詫異,但是能將燕寧壓下一頭,徐氏還是十分高興的,當即就板臉說教,直言燕寧行事作風實在是太張揚了些。
燕寧叫過言月,“重新去端一盆水來,就去方才碧珠姑娘去打水的地方端一盆水來,伺候夫人梳洗。”
言月方才也看得一清二楚,那碧珠端的就是滾水,熱氣騰騰,若不是滾水,澆到她身上的時候她鬼叫什么。
言月端了水來。
熱氣騰騰直冒,一看就知溫度不低。
燕寧將水從言月手上接過來,“這盆和方才碧珠姑娘打的一樣嗎”
言月點點頭,“我問了燒水的婆子,碧珠姑娘約莫半柱香之前去打的水,算算時間,她打了水就直接端過來了。”
燕寧點了點頭,她將水端到碧珠面前,笑問“碧珠姑娘說你方才端的水不是滾水,那你看這盆是不是滾水”
其實這水和方才那盆又不是一盆,碧珠直接否認就可以,但是她心虛之下,看了一眼臉色十分難看的徐氏,下意識就搖頭,“這不是滾水。”
“你確定”
碧珠堅定地搖頭,“這不是。”
她話音剛落,燕寧冷不丁地揚手就將那盆水潑在了她身上。
滾水再次澆到身上,方才就被燙過一回的,這下疼痛更加劇烈,碧珠當即就痛呼出了聲。
房中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燕寧竟然會再次潑水,還是當著徐氏的面,在徐氏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