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來啦”
再次聽到巴拿拿的聲音,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次陸漁休息了很長時間,才開始進入下一個任務。
這是一個被群山環繞的偏遠山村。
偏遠到什么程度呢去最近的鎮,要走三個小時的山路。而從鎮上去最近的縣城,要坐三個小時的班車。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這個小山村。
山村每戶人家都是一樣的貧窮,祖祖輩輩都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刨吃食,靠天吃飯。
黃土地一樣貧瘠,一家人一年辛苦忙碌,產出只能夠一家人勉強糊口,身上穿的衣裳,家用,只能靠去大山中尋找草藥拿去鎮上賣。
這里仿佛是被人間遺落的角落。不管是砍柴還是尋找草藥,都需要走兩個小時的山路,到大山深處去。
康靜就是出生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
她的家是黃土磚做的墻,茅草做的頂,只有兩間房間,父母一間,她和妹妹一間。
廚房就是搭在正房旁邊的一個再簡易不過的小木棚。
康靜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別人明里暗地就會說她家是絕戶。
再次回到這個貧瘠的地方,康靜一時無言。
她站在家后的小山坡上,遠處的夕陽正在一點一點地落下,金黃色的余暉將這片靜謐的村莊照得更加安詳。
這是90年代,村里還沒有通電,家家戶戶都一樣窮。
康靜低頭看向自己的家,那棟經常出現在自己夢鄉的破舊的黃土房。年代久遠,下雨的時候到處漏雨,有一次天下大雨,半夜她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和妹妹蓋的被子已經被水打濕,蓋了多年的被子像灌了鉛一樣沉。
房頂上的茅草多年沒換,已經發黑發霉。每年她娘都在念叨要將茅草換了,可是每到割茅草的季節,她的書本費就像一座沉沉的大山一般壓在她娘身上,最后割來的所有茅草都賣了出去。
茅草價賤,就算是割了沉沉的兩大捆,走三個小時的山路到了鎮上,也只能賣五分錢。
如此兩個五分錢,可以給她買一只鉛筆。
看著這片熟悉的土地,康靜的眼淚忍不住地流淌。
她雖然出生在貧窮的人家,但是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她爹腳天生帶殘疾,干不了重活,家里所有的重擔都落在她娘身上。
可是她娘就算是累死,也要送她讀書。村里的其他人都勸她娘,這么個丫頭,會寫自己的字就了不得頂天了,送她讀這么多書做什么呢
她娘聽了多數時間只是沉默不言,少時間會笑道“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哩,俺靜靜可不能像俺一樣做睜眼瞎。”
康靜成績好,但是她娘從來不會在村里說她成績好,也不許她說出去。
康靜知道她娘送她上學有多不容易,她自己家的茅草屋上蓋的茅草都已經漚爛了,她娘都舍不得換,像那一擔人高的茅草擔子,她娘每年到了茅草收割的季節,每兩天要挑一擔去鎮上,掙五毛錢,給她存著學費。
康靜小學就是在鎮上上的,她上學上得晚,九歲了才上一年級,到初中的時候,已經十五六歲了。這里普遍都是這樣,年紀太小的孩子吃不得這個每天要步行六個小時的苦。
即使年紀稍大,還是有很多孩子吃不了這個苦,早早地就輟學在家幫著干活。
康靜一直咬牙堅持,她想她娘那樣難都要送她讀書,她每天走六個小時的山路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這樣一直到了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