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因著這個皇家綠帽子事件,整個京城都鬧得沸沸揚揚,不提那些當官的,就連平頭百姓們都已有所耳聞了,甚至還有往京城之外的其他地方發散的趨勢。
第二日早朝之時,下方的一眾大臣們更是用同情可憐的眼神不著痕跡地偷瞧了司徒鄞一眼,又瞧了一眼。
然后他們就不明白了,這等奇恥大辱,龍椅上坐著的這位怎么就能表現得這般無動于衷呢換作一般男子,怕早就親自動手剮了那對奸夫淫婦了,可看司徒鄞的樣子,竟是連一點生氣的意思都無。
因為這樣的疑惑,底下的大臣們看向司徒鄞的眼神便因為一時的忘神,而略略有些肆意起來,其中有兩個愣頭青,眼中甚至還帶上了他們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點點輕慢。
是的,男權社會總是這樣,被戴了綠帽子,就會引來小部分腦子不正常的同類的譏嘲,且會被認作是沒用的表現。
嘖。
誰料就在這時,原先還坐在上頭百無聊賴的司徒鄞,輕挑了下眉,隨后態度隨意地揮了揮手。
手臂剛落下,一側突然躍出兩名黑衣暗衛來,手起刀落。
“啊”
先前那兩個愣頭青便立刻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疼得摔倒在地,慘叫著開始打起滾來。
“眼睛要是總露出一些朕不喜歡的眼神,那留著也沒什么用處了,你們說,是不是”
司徒鄞帶著笑意一字一頓地這么說道。
一聽到這樣一句話,不管之前有沒有露出異樣眼神的大臣們,全都齊刷刷恭敬俯身行禮。
“陛下英明。”
司徒鄞露了這么一手,這下子底下的這些大臣們哪里還敢露出任何一點泄露自己情緒的眼神來,一個個再次回到以前上朝時那眼觀鼻,鼻觀心的菩薩模樣來。
是他們放松警惕了,這幾日陛下的態度好上一些,沒有露出像先前那樣一副猩紅著眼,好似隨時都能砍了所有人腦袋的樣子,偶爾還會露出一個笑容,他們就懈怠了。
一幫人不住地在心里這般反思道。
下了早朝,除了紀相,其他大臣們基本都走了。
他們人雖然走了,心卻留在了金鑾殿。
誰也不知道獨自留下的老狐貍紀相跟皇帝說了些什么,他們只知道從這一日開始,紀相就開始留在家中養病了,誰也不知道他的這個病,以后還能不能好了。
有人蠢蠢欲動,有人心驚膽戰,有人穩如泰山。
而紀相的缺席,也使得京中的謠言塵囂日上。
與此同時,大牢里的紀慕清因為被關了幾日,差不多已經快要被逼瘋了。
她原以為被打入冷宮已經是她這輩子最凄慘屈辱的時光了,可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落到更屈辱更凄涼的境地呢。
大牢里的飯是餿的,湯更是與泔水一般,實在餓得狠了,紀慕清強忍著惡心才吃了兩口,就立刻哇的一聲全都吐了出來。
睡覺的地方就只有一塊硬木板上鋪了點發著霉味的干草,破破爛爛的被子也不知道被誰蓋過,上頭布滿了濃濃的汗水的酸臭味。
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最瘆人的是,這樣的地方竟然有老鼠。
第一次看見一只肥碩的灰色老鼠從她面前爬過去的紀慕清,用盡全身力氣地尖叫了一聲,卻只換來了獄卒的一頓破口大罵。
紀慕清真的要瘋了,這樣的日子她一日都過不下去了。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會被人扯去了冪籬,還直接叫她以前的那些死對頭們把她給認了出來,天曉得,在司徒鄞的暗衛們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的腿直接就軟了,那時的她在心里甚至都開始埋怨起把她從冷宮里救出來的賀蘭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