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這么說,可司徒鄞就是覺得心里煩,悶,不舒坦。
這樣的不舒坦,就是連此時棠寧身上的香味都撫慰不了了,相反,越是抱著她,他的心里就越煩。
因為太煩了,司徒鄞忽然松開懷抱,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給棠寧留下就徑直朝門外走去。
這一頭,棠寧緩緩坐起身,沉默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心里卻輕挑了挑眉。
晚上陛下不來未央宮了。
沒一會兒,棠寧就收到了這樣的消息。
未央宮里,棠寧的反應暫且不提,司徒鄞這頭卻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弄清楚自己心煩意亂的原因,甚至還打算叫太醫院的方院令過來給他好好把把脈,看是不是他體內的毒已經游走到心臟的位置,才使得他時不時就不舒坦一回,不然明明他以前只有腦袋疼,為何好端端的,現在連心口都開始不舒服起來了
除了毒,他完全想不到其他任何的原因。
得了司徒鄞的傳見,方院令因為害怕陛下真出了什么其他的問題,當即什么都顧不上,便立刻帶著太醫院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全部二三十個人,滿滿當當地站了一殿,肅著臉邊給司徒鄞號脈,邊聽他形容著現在自己的癥狀。
“朕體內的毒是不是已然克制不住了,聽聞毒入心臟就已是神仙難救,不然朕怎會在寧妃娘娘面前,就心里各種不舒坦還有朕那個外甥,都到那種時候了,還跟朕的寧妃娘娘說那種話,不就是想她分開了都還記著他的好,忘不了他嗎你們說,他是不是其心可誅”
太醫院的這幫人這么多年以來都在為司徒鄞體內的劇毒而努力奮斗著,可以說是司徒鄞心腹中的心腹,智囊中的智囊,他的命時常都要交在他們的手中。
因著棠寧身上異乎尋常的香味,他們是最早一批知道棠寧存在與曾經身份的人。
可此時這幫心腹智囊們,全都一臉呆滯地聽著司徒鄞從先前自己身上有哪里不適,一直說到賀蘭箬到底有多心機吊
然后又齊齊僵硬地將視線轉移到了他們的老大方院令身上。
誰曾想頭發、胡子白了一大片,向來嚴肅謹慎認真的方院令,竟聽得一臉的津津有味,臉上甚至還因著司徒鄞的控訴配合地露出憤怒的表情來。
看得這幫從小就只會研究醫和毒的愣頭青們,表情愈發地呆滯了,呆到仿佛下一秒就能口露涎水,阿巴阿巴地叫起來。
然后這幫人就這么聽著他們英明神武,一怒伏尸百萬的陛下和他們自來深不可測,知識淵博的院令大人,就這么一個逗一個捧的,說了一下午的“相聲”。
到了最后,方院令這才收回了自己搭在了司徒鄞手腕上的手指,一臉醫者父母心地勸道,“陛下的毒應是還未達至心室,之所以會心里不舒坦,微臣猜測可能是毒素在陛下的體內肆意作祟的緣故,再加上寧妃娘娘的體香對陛下體內的劇毒有這特殊的壓制作用。所以,微臣斗膽懇請陛下,若是可以,定要與寧妃娘娘,時刻不離,切記莫忘。”
一聽到方院令這樣鄭重其事的交代,先前因為心里不舒坦而一時沖動讓身邊的大太監去了未央宮里交代了他晚上不過去,而愈發煩亂不堪,甚至隱隱后悔到連奏折都看不下去的司徒鄞,嘴角剛剛翹起,就被他壓了下來,還掩飾性地輕咳了聲。
“院令此話當真”
“微臣句句肺腑。”
“行了,朕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喏。”
得了司徒鄞命令,做了一下午擺設的眾太醫們,當即就跟著方院令退了下去。
直到走出去了好遠,他們這才小心翼翼地湊到了方院令的身旁,表情擔憂地不行開口問起了方院令,是否陛下體內之毒又起了什么變化嚴重與否
“只可惜后來陛下都在說些什么賀蘭小公爺,寧妃娘娘之類聽不懂的話,病情提及極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