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澤清晰記得最后關頭，是那些來自西北軍的自殺式無人機，精準的爆破，創造了那唯一的勝機。
“是……是我們！”
孔斌的聲音變得沉重而肅穆，“錢成在……在之前的戰斗中重創……預設的最后一道緊急預案……”
“當監測到極北出現超越極限的能量波動且與您的生命信號產生劇烈沖突時。”
“……啟動所有剩余‘蜂王’無人機……執行‘破壁’指令……不計代價……遠程奔襲……為您……創造機會……”
錢成……重創……預設的指令……
顧靖澤閉上眼睛，心臟再次傳來劇痛。
“兄弟們……怎么樣了？”顧靖澤的聲音更加沙啞。
通訊器那頭，孔斌的聲音充滿了悲痛和憤怒：“先生……邊境……又出事了！”
“說！”顧靖澤眼中寒光一閃。
“就在您與冰皇激戰的時候……我們遭遇了偷襲。”
“不是冰魔……是……是人類的特種部隊！”
“兩支小隊，一隊風格狠辣迅猛，裝備極其精良，擅長滲透暗殺；另一隊詭秘狡詐，專挑我們的傷員和后勤下手！”
顧靖澤的拳頭瞬間捏緊，骨節發出咯咯的聲響。
血液從崩裂的傷口再次滲出。
“m國的人？”他的第一直覺猜測，聲音冰冷得如同極北的寒風。
“不是m國的人！”
孔斌咬牙切齒道，“事后清理戰場，從尸體和裝備殘骸上查清楚了，一隊是以國的‘野小子’，另一隊是鷹國的空勤隊！”
“應該是被m國利用或者威脅，來了兩隊人，人數不足三十，目的……是為了試探我們虛實，制造混亂，甚至可能想搶奪冰魔殘骸或我們的技術樣本……”
孔斌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恨意。
“他們趁著我們剛剛經歷大戰，傷亡慘重，身心俱疲的時候發動偷襲，手段殘忍，專攻要害，使用特殊彈藥……”
“我們……我們又犧牲了二十多名兄弟。還有十幾架無人機和戰斗機器人被毀……好在……”
“好在兄弟們拼死抵抗，用命填！最終把他們……全部留下了！一個都沒放跑！”
孔斌匯報著情況，不禁想起那些絕望中依舊怒吼著沖向敵人、用身體擋住子彈、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戰友，眼眶瞬間濕潤，聲音哽咽。
“先生……兄弟們……都是好樣的……到死……沒退一步……”
顧靖澤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但通訊器這頭的孔斌，即便隔著萬里之遙和強烈的信號干擾，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足以凍結靈魂、焚盡九天的恐怖殺意。
正從通訊器那頭彌漫過來。
那殺意之濃烈，甚至讓身處營地、隔著屏幕的孔斌都感到一陣心悸，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遠在極北廢墟之中的顧靖澤，周身那剛剛凝聚起的一絲絲微弱氣血，竟因為這滔天的怒火而劇烈沸騰起來。
他身體表面凝結的血冰瞬間汽化。
焦黑的皮膚下，隱隱有暗金色的光芒在流動。
他腳下的冰面，無聲無息地龜裂、融化。
“m國……”顧靖澤緩緩開口，聲音不再沙啞，而是變得異常平靜，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看樣子……你是真的……想開戰了。”
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萬載玄冰的寒冷和地獄烈焰的灼熱。
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息冰冷刺骨，卻仿佛將他體內殘存的最后一點生機徹底點燃。
“孔斌。”
“在！”
“打掃戰場，撫恤烈士，救治傷員，統計損失。”
“提高戰備等級至最高，嚴防任何可能的后續襲擊。”
“收集所有關于此次襲擊的證據，特別是與m國關聯的間接證據。”
“做好調整……”顧靖澤的目光望向東南方向，仿佛穿透了無盡的空間，落在了那片大洋彼岸的土地上，眼神冰冷如刀，“等我回來。”
“是！先生！”孔斌肅然應道，聲音中充滿了無比的堅定。
通訊結束。
顧靖澤緩緩站起身，雖然身體依舊殘破，搖搖欲墜，但他的脊梁，卻挺得筆直，如同支撐天地的脊梁。
他走到康祺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他從冰巖下抱出，檢查他的傷勢，雖然很嚴重，但還有一絲微弱的生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