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譽也實在有些好奇,他到底準備了什么驚喜給自己
“這真的結實”程譽抓著麻繩,踩了上去。
“怎么不結實了我從小就爬,都多少年了也沒壞。”
一步一階梯,程譽很快爬到了頂,抬手撩起大花簾子“這么小。”
里面有些黑,從筑造樹屋的樹干縫隙間,透出一絲絲的微弱光線。
“里面只有一個抱枕,還有兩個球。”
“那是夜光球,你得躺進去。”薛宥卡站在底下道。
程譽嗅了嗅沒有臭味,只有一股樹木的原生態氣味,才慢慢地爬進去。
他這輩子都沒干過這種事,一邊嫌一邊卻又被鬼使神差的力量所驅使著。樹屋太窄小了,程譽皺著眉,翻了個身,肩膀被撞到了。
他躺下了,腿還放在外面。
“然后呢”程譽問。
“你摸一下有沒有手電筒。”
程譽靠在抱枕上,摸到了小手電。
“你打開手電,看上面。”
程譽打開手電筒開關,目光順著望向樹屋頂。
那是一張從書上剪下來星空圖片。
程譽“”
“看到了嗎”薛宥卡的聲音透過樹木傳來,“那是天蝎座星云,好看嗎”
程譽定定地望著那張皺巴巴的、用透明膠帶黏在頂上的圖片。
他沒有出聲,只是心底莫名地有一點特別的感覺。
家里有天文望遠鏡,程譽看見過真正的星空。由于剛出生時那場差點致死的心臟病,其實他除了待在澳門,其他地方都很少去,父母不讓他冒險乘坐飛機。
除了在家里圖書館枯燥的看書,程譽什么也干不了。
可此時,卻突然有種被這張破照片打動的感覺,簡直莫名其妙。
就當他這么想著的時候,放在門簾外的腿突然一涼,他猛地一蹬腿,瞬間坐起來,腦門直接磕在樹屋頂。
程譽咬著牙,沒有叫出來。
他陰沉著臉撩開門簾,低頭看見薛宥卡掛在爬梯上。
“我看見有蚊子在你腿上,給你噴隆力奇”
空氣里果然彌漫著一股香得悶人的花露水味道。
程譽的額頭一突一突地疼,剛才磕狠了。
薛宥卡聽見剛才那一聲,知道他肯定是磕了腦門,此刻也有幾分心虛“對不起啊哥哥,我不是故意讓你受傷的,你喜不喜歡里面那個東西”
程譽木著臉“你就這么打發我的”
薛宥卡見他果然不喜歡,懊惱地低了頭,沉默了幾秒鐘才弱弱地做出解釋“可是山上真的沒有螢火蟲我上山專門去給你捉。”
“不是說鐘山有”程譽從晃悠悠的爬梯上下來,摸了下額頭,好像腫了個包。
“它太遠了要開半小時的車過去,我騎自行車就要兩個小時。”何況他現在也不能騎自行車,手術才一個月呢。
薛宥卡有點委屈有點生氣,一屁股坐在蹺蹺板上,把寬松的褲子卷起來,露出兩只腿上的淤青和血痕“我去給你找螢火蟲,還摔了一跤,你看”
程譽愣了下,表情也微微一變,蹲下來看。
這雙腿長得很漂亮,不過分瘦,勻稱纖長,只是膝蓋有了淤青,腿側有了蹭破皮的結痂,腳踝的結痂看起來顏色更深一些,說明傷得更嚴重點。
“你看吧,都賴你叫我去捉螢火蟲,我還你錢還不行嗎,我不想跟你玩了。”
程譽表情更難看了“那你跟誰玩”
“我有哥們兒”
“幼稚。”
“我過幾天就攢夠錢還給你,不給你捉螢火蟲了,你喜歡你自己去捉”他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有底氣,把程譽說的都沒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