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續文眉頭微皺,這位尤公子對外人的抵觸未免太強烈了,這樣的人進入朝堂,怕不是沒幾日就會得罪上司同僚。
溫續文回國子監后,許舒妤便搬去宋府陪宋夫人,晚上宋修德回來,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
宋府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宋夫人給許舒妤夾了些她喜歡吃的菜,道“舒妤多吃些,怎么看著你又瘦了,是不是續文對你不好”
最后一句話明顯是在開玩笑。
“準是義母看錯了,相公這段日子一直盯著舒妤用膳,舒妤都胖了不少,怎么會瘦呢。”
宋夫人聽言搖搖頭,“你呀,未免太護著他了,義母不過是開開玩笑,你都舍不得。”
許舒妤低頭不語。
宋修德出言解圍,轉移話題道“這次鄉試續文中了解元,老夫可是等著他的拜師茶呢。”
“相公說了,義父安排就好。”
溫續文拜師就和許舒妤認干親差不多,都不會大辦,再加上溫續文現在又回了國子監,時間上不自由,還真沒辦法選什么良辰吉日。
宋修德也不是在意這些的人,隨意道“那就等他下次休沐好了,老夫等了這么久,總算等到了。”
許舒妤嘴角含笑,“能拜義父為師,相公可是很高興呢。”
“能有續文這樣的學生,我看老爺才應該更高興。”
丈母娘對女婿的情緒總是復雜的,剛才還在不滿,現在又夸起來了。
宋修德也不惱,面上帶笑,“可不是,這次參加鄉試的考生很多都很不錯,續文能考中解元,足見他的本事。”
“是呢,表哥也只考了第三名。”
宋夫人聽到這話,順口便問“那第二名是誰”
許舒妤柔聲答“是一位叫尤尋遠的公子,聽說出自書香門第。”
“尤尋遠”宋夫人微微皺眉,這個“尤”姓有點耳熟啊。
宋修德眼底閃過一抹隱晦的光芒。
“我想起來了,”宋夫人一拍手,看向宋修德,“老爺,當年睿王妃是不是”
宋修德聽言沉下臉,打斷道“夫人莫非忘了,此事不能多言。”
宋夫人撇撇嘴,“這里就我們一家人,有什么不可說的。”
“那也不可說,慎獨二字夫人難道不知”
“好啦,聽老爺的舒妤,我們說別的。”
許舒妤只當沒聽見剛才的話,繼續和宋夫人閑聊,
宋夫人可能是之前太悶了,自從認了許舒妤當義女后,總是喜歡拉著她說話。
夜色漸深,等宋夫人累了要就寢,許舒妤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想起方才在飯桌的一幕,許舒妤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說起尤家后,義父的眼神明顯不對。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這么禁忌,連提都不能提。
馮洛凌和陳慕良都不在國子監,溫續文的生活過得更加規律了,天天宿舍,學堂,公廚三點一線。
等到休沐日,何順照例在國子監門口等著溫續文。
“公子,夫人正在宋府等您。”
溫續文頷首,“那就去宋府,”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如他猜測的那般,一到宋府,宋修德就道“今日還算是個好日子,你就現在拜師吧。”
溫續文笑了,“義父,小婿可是第一次拜師,這么敷衍嗎”
“老夫還是第一次收徒呢,你覺得誰更吃虧”
和宋修德斗嘴,溫續文想贏還欠些火候。
于是,在宋夫人和許舒妤的見證下,溫續文老老實實地跪下給宋修德奉茶。
“學生溫續文請老師喝茶。”
宋修德接過茶押了一口,然后將茶盞放下,沉聲道“老夫沒什么規矩,入我門下,你只需謹記兩點,第一不可欺師滅祖,第二不可心懷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