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銳噗嗤一笑。這才是成熟的成年人該有的樣子,河合操中將是在利用民族主義情緒,而不是想程若凡那家伙一樣,真的相信民族主義。如果是程若凡面對河合操中將,定然會被鼓動起民族主義情緒。
當然,河合操中將如果對談的是程若凡,只怕他也未必會利用民族主義情緒。因為程若凡這家伙有很大可能會直接表示,廢除馬關條約。
但何銳就無所謂,面對河合操中將的挑撥,何銳說了大實話,“如果日軍要與俄國紅軍作戰,東北政府愿意出兵之外的所有幫助。從武器彈藥到后勤物資,從軍醫院到藥物供應,一定會滿足大日本帝隊的需求。”
聽到這話,河合操中將只是微微嘆口氣,他拿起水壺給茶壺里面填了水,續上茶,向何銳舉起了茶杯。何銳也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后換了個話題,“校長,你之前提出東北與關東軍互相交換人員,不知校長可否有了規劃”
最終,河合操中將并沒有前往沈陽,既然與何銳的會面有了成果,哪怕被拒絕,至少何銳坦率的表達了態度,并沒有隱瞞什么。把這次對談的結果帶回去,也是一個成果。
雖然河合操中將認為何銳不會說謊,但是何銳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更大的利益而改變看法。當然,這就得看英法能夠出多大的價錢,至少日本是出不起能夠收買何銳的代價。
臨別前,光子終于有機會能與何銳單獨會面,看到屋內無人,光子坐到何銳面前,深深的低下頭,“尼醬,對不起。”
何銳被逗樂了,伸手想和以前那樣摸摸光子的小腦袋,但是看著一身和服的光子,何銳覺得不能再光子小時候那樣。就拍了拍光子的肩頭,溫言安撫道“光子,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參與這樣的事情,完全是因為我,才把你卷入到這樣的事情里面。請你一定要原諒我。請放心,我會想辦法拜托朋友幫忙,讓你不再受到這樣的騷擾。”
聽到這話,光子眼眶濕潤了。當何銳在東京的時候,光子就能感到何銳哥哥有著兩張不同的面孔,一張是對光子這樣的普通人,一張則是對那些有身份的人。
自從與河合操中將會面開始,光子面前的始終是何銳閣下。現在,那個能夠體貼普通人,對大家都很友好,在大家遇到困難時候能夠挺身而出的何銳哥哥終于回來,這讓光子又是安心又是難過。
擦去眼淚,光子掏出信放到榻榻米上,雙手推到何銳面前,“尼醬,這是我母親寫給你的信。”
何銳拿起信看了起來。森田阿姨在信中問候了何銳,說的都是些家常的事情,詢問的都是何銳的近況,尤其是詢問何銳現在是否過上了他想過的生活,是否在這樣的生活中得到了自己所期待的,并且因此而感到開心,何銳讀著讀著就有些鼻子發酸。便放下信,長舒口氣,努力驅散鼻子里的那股酸意,也驅散了眼淚。
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很多人關注何銳,在他們眼中的何銳都代表著某一種符號。或者是強有力的領袖,或者是一個聰慧狡詐的軍閥,或者是某個運動的領導者與帶頭人。把何銳當成一個有自己喜怒哀樂的人已經不多,即便是關注何銳的喜怒哀樂的人,絕大多數也不過是想從中趨利避害,獲取自己的利益。
某種意義上,何銳自己也是這么看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