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信,何銳嘆息一聲“唉光子,我之前以為只要不給你寫信,就能減少你的麻煩,沒想到我還是想錯了。既然如此,給我講講你這幾年過的如何,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光子笑了,然而光子立刻發現,這幾年的生活對她的改變到底有多大。以前的時候,光子是能夠在何銳面前真心歡笑。幾年來,從女子高中到日本東北帝國大學的生活,光子的笑容中有多少是單純的心情,有多少是打磨過的笑容,光子對此很清楚。
但既然走到這里,光子索性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問題,“尼醬,你能否告訴我,為了讓我上大學,你都出了多少力我真的非常感激。”
何銳也感受到了光子的變化。那個年少無知的孩子已經成長起來了,她不肯再懵懵懂懂,而是想明白是誰在推動她的生活。既然如此,何銳笑道“最初,平豐盛教授告訴我,他能幫的忙很有限,后來三井財團的三井康木想幫忙,但是東北帝國大學的校務會議連平豐盛教授的面子都不怎么給,一個在東北帝國大學里面并沒有捐款的三井家又怎么能趨勢校務會議呢。
。你定然知道招收女生要面對多大的壓力。”
光子微微點頭。在日本,三井財團雖然富,卻不貴。光子在日本東北帝國大學里面雖然從不詢問自己那些女性同學的出身,但是在平日的沉默中卻在關注,靠著聽到的不多的內容,她也小心的打聽。那些女大學生們,每一個都有日本的華族背景,兼具了富與貴。
何銳接著說道“后來平豐盛教授讓我寫一封信,央求高橋閣下相助。后來平豐盛教授寫信,說事情已經推動了,剩下就看你的考試成績。你的學業一直很好,我便放下心。”
光子這才明白了整件事的脈絡,解開了自己的心結。雖然描述很簡單,何銳的語氣中也沒有什么情緒。光子知道,高層的力量就是這么簡單直白,對普通人緊閉的大門,都會對高層完全敞開。并不需要什么特別的努力,一封信,一句話,就足以。
沉默片刻,光子抬起頭問道“尼醬,我能收集到的你寫的所有書和文稿,我都看過了。日本會這么下去么華族們會永遠掌握著所有權力么”
何銳有些動容。對何銳說過這話的人,光子并非是第一個。第一個對何銳提出這個問題的是石原莞爾,那時候石原莞爾與何銳認識不太久,兩人在小酒館里面喝的醉醺醺的,石原莞爾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問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何銳那時候被石原莞爾這個另一個時空的918主謀的問題逗得大笑,然后答道“石原君,如果日本人民接受了這樣的命運,就會繼續下去。如果不接受,也得有推翻現在這種局面的實力,尤其是要在關鍵時刻抓住機會。否則的話,即便日本被徹底征服,這樣的枷鎖也會繼續套在日本人民的頭上。議員的兒子繼續當議員,銀行家的兒子繼續當銀行家。不會有什么變化。”
當時何銳并不了解石原莞爾,而且是酒后的話,何銳說完也就忘記了。
沒想到幾天后,石原莞爾又來見何銳,而且再沒有之前那種桀驁不馴不法不順的模樣。石原莞爾非常誠懇的與何銳交談起來,一直談了整夜。
現在,光子提出這樣的問題。何銳卻有些遲疑,要不要把解放日本的可能告訴給光子。如果是期待光子參與到日本解放的行動中,何銳知道自己當然要和盤托出。但光子在何銳眼中是自己的妹妹,何銳真的只是想讓光子生活在被解放了日本,而不是拼搏在解放日本的第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