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君我們快去品嘗痛苦吧”
“身上不流血難受太難受了”
夜寒君皺眉,旋即與鵝大仙對視一眼。
鵝大仙扇了扇翅膀,回以一個“別看本大仙,你自己決定”的眼神,一言不發。
“既然是你開口,那也只能去了。”夜寒君喃喃道。
“好棒好棒,快快啟程,我等不及了”
默的兩只觸腕作鼓掌狀,合擊數次,再次纏緊夜寒君的腳踝。
“吼”
獅首重新邁步,步伐更加緩慢,做好了隨時掉頭的準備。
前方的氣息越來越壓抑,連它也汗毛倒豎,尋常天地之胎去往,必然十死無生。
“換道換道,前面不能走”
“不行不行,這里也不行,再換,再換”
捧著石頭掛墜的瓜瓜,不斷充當導航員。
緊張刺激的行進中,腥臭撲鼻,夜寒君看到了淌著血水的血肉墓碑,四周散亂著數以百計的尸骸,慘烈的煞氣沖天灌地,自成一片邪煞真空地帶。
有冒著火焰的赤紅墓碑,只是剛剛靠近,火卷焰騰,有如邪凰出世,方圓十里,盡數化為炎炎烈獄。
有鑿刻“裂”字的古怪墓碑,周圍如懸崖峭壁,道道裂紋,層層裂縫,一具具攔腰而斷的獸尸尚未腐爛,其中至少有五頭無量之胎,死因蹊蹺,死狀凄慘。
“這里的詛咒千奇百怪,強度之高,一次次刷新認知”
“夜隱窺探到的只是亂葬崗的冰山一角,難以想象,我們到底在接近什么級別的恐怖源頭”
毛骨悚然的夜寒君,渾身冰涼刺骨。
他血色盡失,硬著頭皮,一次次強行闖關。
可是,即便有瓜瓜的提醒,形形色色的詛咒依然有可能侵蝕。
其中最危險的必然是“易傷詛咒”,只是碰到輕微的一絲,鵝大仙和奇美拉幼崽的體質大幅減弱。
而后,走幾步路氣喘吁吁,不小心磕著碰著,便會有傷口留下,好幾日也無法正常愈合。
最終,還是瓜瓜出手。
平均“超凈化”的次數超過十次,才將沾染的一絲詛咒,從兩獸的身上清除。
“呼,好險”
“這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縷,要是碰到墓碑,任由墓碑中的詛咒侵蝕血肉,本大仙該不會變成一攤碎肉吧”
鵝大仙露出后怕之色,驚魂未定。
獅首、羊首、蛇首,仗著位階更高,體質更強,承受詛咒付出的代價稍小一些。
但它們能感知詛咒的本質,察覺這份力量超越當前的位階后,三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再有風吹草動,已然形成本能的應激反應。
“夜寒君,快到了,就在前面”
像是樹袋熊一樣掛在夜寒君臂膀上的默,突然發出驚喜的傳音。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夜寒君側耳,他又聽到了奇怪的響聲。
這一次鵝大仙也聽到了,這道響聲像是某種生物的心臟跳動,但是過于的緩慢低沉。
傳入耳中,猶如滾滾魔音,肌肉繃得緊緊的,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這是”
又往前行進千米,夜寒君心臟驟停,就連呼吸也瞬間僵住。
前前后后至少花費一周的時間,熬過千難萬險,好不容易闖入墳區的最深處。
可倒映在他瞳仁中的景象,與他事先的猜想沒有一處吻合。
那是一座山谷。
沒有溪流,沒有清泉,沒有花草,沒有樹木。
一切具有生命氣息的事物,這里都沒有,孤零零,凄慘慘,悲切切,空留盎然的死意。
夜寒君從頭到腳每一個細胞都在驚顫,緩步移動,小心翼翼往山谷里望了一眼,頓時如遭雷擊。
怎么可能那是什么
怪石嶙峋的山谷內,到處是猩紅的血管,盤根錯節,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一眼望不到底。
它們并非死物,鮮紅的血漿順著血管緩慢流淌,驚濤拍岸的巨大響聲攝人魂魄。
而噗通噗通的源頭,便是萬千血管連接的中心位置,那里有一顆血紅的心臟。
澎湃的熱血盡數流向這里,又從這里流出。
可它溢散的氣息,又是絕頂的冰寒,遠遠超越萬丈冰山。
夜寒君只是看了一眼,如同看到禁忌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