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神山,從遠古宙第一紀元,一直到新生宙第二紀元,一貫的低調,卻又一貫的強大。
八山之中,或許只有最神秘的“太古山”,能與他們競爭。
其余六山,全都居于下位,只能仰望他們傲世的風采,不可能并駕齊驅。
“嗡嗡嗡——”
新生宙第二紀元,第1078年。
隨著最后一次傳送陣法的啟動,夜寒君終于窺探到這座神山的外觀輪廓。
它不像尋常山巒一樣,蟠踞大地,蜿蜒起伏。
它也沒有高聳入云的山峰,并沒有屹立在天地之間,俯瞰塵世,超然物外。
映入夜寒君眼簾的,僅僅只是一顆巨大的、懸浮的鐵球。
它的底下有一根柱子,下寬上窄,通體白色,像是遠古建筑一樣,充斥著歲月的崢嶸。
而這顆黑色的鐵球,就以絕對靜止的方式,浮于柱尖之上,即便是世界末日到來,似乎也不可能動搖它的根基。
“哇……”
瓜瓜、花燭、鵝大仙、烈焰木守蔥,全都看呆了。
夜寒君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再次朝著面露狂熱的夏侯丹心,指了指鐵球的方向,不加掩飾自身的疑惑。
“沒錯!這就是械神山!”
“初代冠位·機械之手,將原本的山巒徹底改造,完全徹底的構建防御體系!”
“到了近古宙,二代冠位·機械之心,又在原來的基礎上進行擴建和升級!”
“整整21萬年,這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里外都是銅墻鐵壁,有金石之堅、磐石之固,封神也別想正面攻入!”
騎坐在機械瞪羚王背上的夏侯丹心,雙目赤紅,隨著大聲嘶吼,鼻涕眼淚全都流了出來。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沒有回來了?
明明在這里出生,明明也曾是矚目的天才,怎么越往后面混,越是落魄寂寞呢?
“母親!我回來了!”
“祖父,您還活著嗎?小丹想您了!”
夏侯丹心用力捶打著機械瞪羚王的背脊,不顧雙臂上的淤青越來越多,突然間歇斯底里,無比瘋狂道:
“還有憐云……憐山……你們還好嗎?”
“都是我這個做兄長的,害得你們受盡旁人的冷眼,我有罪……罄竹難書……”
滿臉興奮的瓜瓜,躍躍欲試的鵝大仙,漸漸沉默。
包括烈欣欣、詩梨、夜流螢……所有人盯著痛哭流涕的夏侯丹心,像是強行摁下靜音鍵,群體沉默寡言。
“老頭……別哭了。”
“不管你犯了什么事兒,你不是還想著將功補過的嗎?”
“好不容易回來了,你總不能用這副邋里邋遢的可憐樣子,踏入你魂牽夢繞的故鄉吧?”
瓜瓜吐出一道水槍,打在夏侯丹心的臉龐上,賦予他幾分刺骨的冰涼。
夏侯丹心不為所動,身體依舊伏低著,不斷抽搐的肩膀,顯然心中的情緒還是無法平靜。
“前輩,我們已經抵達械神山的山門口。”
“到了這里,你是不是也該和我們說說,你曾經犯下的"錯誤"?”
夜寒君緩步靠近,以溫和的聲音,耐心問詢。
趕路的十幾年,夏侯丹心絕大多數時間都很瘋癲,難以與之建立有效的溝通交流。
但像這樣大哭大笑,前所未有。
他……清醒了?
“吸——”
夏侯丹心用臟兮兮的袖袍擦掉冒泡的鼻涕,忽然抬起頭來,紅通通的眸光里,果然有神采流轉:
“夏侯……械神山的十大復姓之一!”
“我族的先祖曾追隨初代冠位·機械之手,毫無疑問是械神山的元老,功高蓋世,名垂青史。”
“但……新生宙第一紀元,因為老夫……家族蒙羞!”
“當時,我是夏侯氏族長候選人之一,肩負一系列的科研任務和家族使命……”
“有一項無比重要,涉及"舊有械之神靈部分遺體拆卸與改造"的實驗,因為我的自負,弄錯了關鍵數據,不僅弄壞了非常珍貴的儀器設備,還害得數以百計的族人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