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可那不是大家用來嘲笑她的稱呼嗎”山中俊也疑惑道。
“呵呵,俊也啊,你們年輕人對以前的事情不感興趣,你也因為太小沒見過二葉夫人,不然你會知道為什么宮水家的女兒會被尊稱為大小姐的。”
山中健人因為年老而渾濁的雙眼,在黃色的日光燈顯得更加迷離。
“二葉夫人是宮水三葉的母親嗎”這個山中俊也還是知道的。
“是啊。”山中一木也學著自己父親,露出一副追憶的樣子。
沒等山中俊也繼續追問,老爺子已經開始講述起過往。
“我們糸守鎮,基本所有人,世世代代都是宮水神社的信徒。
就像你們現在的孩子不再信仰傳統宗教,當時被新文化沖擊的我們,也曾對自己的信仰產生過動搖。
宮水神社近來幾代神主我都見過,節子夫人,言子夫人,言葉夫人,一葉夫人和二葉小姐。當然,后來改叫二葉夫人了,但是我還是更愿意稱呼她為小姐。”
山中健人的話帶著老年人特有的“黏糊”,聽起來并沒有把人帶入故事的那種娓娓動聽。但是山中俊也卻聽得很認真,不只是他,就連對這一切已經倒背如流的他的父親也一臉顏色的聽著。
“言葉夫人我只是小時候在祭典上看過一眼,不過一葉夫人我就特別熟悉了,畢竟我們是同學。
被新文化沖擊的時候,就是一葉夫人當擔神主的時候。
你肯定想不到,還沒等鎮民們真的脫離信仰,他們就變得更加虔誠了,其中也包括我。
當時剛從大城市闖蕩回來的我,滿腦子都是新潮的東西,對鎮上那個由同學擔任神主的宮水神社,全是不服氣。
我心想,她憑什么在那山上,用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我們。
但是,二葉小姐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在她出現之前,老一輩的人就算屋里擺著神龕,不過參加祭典更多是出于習慣,談不上有多虔誠。
但每一次見到二葉小姐,我都覺得信奉神靈是一件好事。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她身上附著神靈。”
“是的,我跟二葉小姐就是同學。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她的身上仿佛散發著一層瑩瑩的白光,就好像行走在人間的神明。”
山中一木接過父親的話茬。
“”山中俊也聽得目瞪口呆,這真的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糸守嗎父親和爺爺是不是被催眠了
“就知道你不信,可不只是我們山中家這樣。糸守鎮,只要見過二葉小姐的人,都會變得對宮水神社虔誠的不行,難不成大家都是傻瓜嗎”山中一木的語氣稍微嚴厲了點。
“不是,但”
好像,鎮上的大家,對于宮水神社的虔誠,確實不只是心理慰藉的程度。回憶著過往的點滴,山中俊也頭皮發麻。
“無論鎮民因為什么事情找到二葉小姐,她都能幫我們解決,無論什么事一個高中畢業的少女,不管是農業上的問題,還是人們身上的疾病,甚至是天氣的變化都可以準確的預測。除了神跡,沒有任何解釋了。”
山中健人話里帶著濃濃的思念,雖然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子思念一個早逝的年輕女子聽起來有點怪異。但山中俊也明白,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思念,而是信徒對神明的思念。
想通了這一點,山中俊也腦門更是嚇出一頭冷汗。他從來不知道,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這么多年的爺爺,居然是個狂信徒。
“是啊,二葉小姐她手里仿佛有一本書籍,寫著這世上一切疑問的正確答案,她只需參考那本書來回答即可。”山中一木說道。
聽著這夸張的話,山中俊也本能的想反駁,只要掏出手機他也能什么都知道。但是看著像個狂信徒一樣的父親和爺爺,他什么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