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周的第一天,早上還不到七點北條京介就起床了,昨天晚上出奇的沒有人來夜襲,所以他難得早早睡覺了一次。
起身來到窗前,嘩的一下拉開窗簾,初升的朝陽已經開始發光發熱。是一個十分漂亮的晴天,大概太陽也干勁滿滿的想要在黃金周的時候把那些出游的人曬成肉干吧。
北條京介精神滿滿的伸了個懶腰,雙手叉腰的看著窗外漸漸蘇醒的城市,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要自由一下。但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他家可不是幾十層的塔樓,那種高樓就算赤身裸體的在落地窗前胡來都沒人能看到。如意寮周圍全是差不多高的一戶建,別人一開窗就能將他一覽無遺,實在自由不起來。
打開窗子通風透氣,洗漱之后她就推開門走了出去。要是換做其他日子,今天他會親自下廚做一頓大餐來慶祝一下美好假期的開始,不過今天的話不行,因為要陪三葉去接早耶香和敕使。
這兩人買到的車票是最早班六點十四的新干線,八點半左右就會到達東京。昨天說起來的時候三葉還抱怨了一頓,畢竟這樣的日子誰不想睡懶覺,就連英梨梨都知道得養足精神才能好好享受假期。
不過其實能買到車票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假期出行潮這種現象放在全世界都是普遍存在的,霓虹黃金周的時候高速路堵車幾十公里都是常有的事情,新干線也都會超員。
打開房門,果然本該熱鬧的客廳依舊一片安靜。扶著紅木護欄走下樓,就連平日起床最積極的雪野沒起床呢。
北條京介知道,百香里因為年長一些的緣故,所以平時都不太好意思睡懶覺。對此他勸說過無數次,但是雪野依舊固執的那么做。
真是的,明明在糸守那會還經常喝到爛醉然后呼呼大睡呢。
那個時候,北條京介最喜歡的假期流程就是:早上起來先幫自己檢查下發育情況,然后幫外婆和妹妹準備好早飯,順便打包好一份便當,提溜著走出宮水神社。
站在神社前的水泥地上,隔著護欄眺望遠處籠罩在霧氣中郁郁蔥蔥像翡翠一樣漂亮的的群山和森林,以及清晨漸漸恢復生命力的糸守鎮。
等呼吸夠了帶著涼意的濕空氣,他才會慢悠悠的順著環山公路走下神社的大山。一路上,旁邊正在打開店門的店主和要去農田里干活的鎮民們會向他鞠躬問好,喊一聲大小姐或者巫女大人,他也會微笑著點頭回應,順便說兩句吉祥話。
這樣的流程花不了他太多的時間,畢竟糸守町實在太小了,地方小,鎮民少,哪怕全部人都排隊站在他面前問好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等到帶著涼意的空氣漸漸變得溫暖,他已經走到那座位于鐵路旁邊的木造老式住宅了。
灰褐色的磚瓦被露水打濕顏色加深變成黑色,正中一片透明瓦十分顯眼,讓人一看就會心生“這樣的房頂,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睜眼就可以看見星空吧”的感覺。
房子有一圈不大的圍墻,要是按照北條京介往日的做派,他會直接縱身一躍翻進去,但是現在嘛,三葉的身體并沒有那么強大的機能,所以他只能規規矩矩的用鑰匙開門。鑰匙是藏在門旁邊的一塊石頭下,不是不想帶回家,而是要是被三葉看到的話,那位巫女小姐又要在備忘錄上發出咆哮:
“你到底用我的身體做了些什么!?為什么我會有學校里女老師家的鑰匙!?混蛋,別用我的身體泡妞啊,我要殺了你!”
之類的話。
被罵幾句這種事情擁有靈活道德底線的北條京介倒是不介意,但是為了防止遠在東京使用自己身體的巫女小姐惱羞成怒狗急跳墻做出一些難以言說的事情,他還是盡量避免被發現。
嗯,真的已經很努力的在遮掩了。三葉要是再發現的話,就要怪她自己了。
在廊緣處坐著脫下鞋子,輕輕踏上檜木地板。不得不說十幾歲女孩子的身體真是纖細又輕盈,哪怕踩在這種老舊的地板上都不會發出咯吱聲。
北條京介低頭欣賞了一下“自己”套在白色棉襪里的小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輕手輕腳的打開了障子門(日式推拉門),走進去,拐個彎,又推開一扇門。
這些門上次交換身體的時候剛被他保養過,所以十分絲滑不會發出噪音。
屋頂的透明瓦處灑下一束白色的日光,丁達爾效應讓光有了形狀,讓北條京介得以逮捕那光的無禮舉動。
光照下來的地方,素色的榻榻米上,正睡著一個女人,她身上蓋著一床藍色的棉被,睡顏安詳而恬靜。
柔和的光明明光明正大,卻在無人的時候悄悄撫摸著睡夢中女人的臉蛋。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等偽君子,別人能不能忍不知道,反正北條京介是忍不了,他向來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偉男子。
北條京介當即墊著腳走上前去,在棉被邊緣停下腳步,慢慢坐了下來,伸出雙手杵在女人臉蛋的兩邊,俯下身子用自己遮住了陽光,讓其不能再行無義之舉。
這可真是一張小小的臉啊。
他心中感慨,巫女小姐已經是方圓百里(只有糸守町)有名的大美人了,但這個睡美人卻毫不遜色。比其他人都要小的一張臉上,仿佛人工雕刻的五官恰到好處的組合排列著,共同為主人的魅力做出貢獻。
特別是那彎彎翹起的修長睫毛,哪怕女人雙眼緊閉,依舊可以從那修長的睫毛想象到等他睜開眼睛時,會是怎樣一個嬌羞怯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