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剛被森鷗外撿到的時候,他還是個小男孩,森鷗外也只是港黑前首領的私人醫生。然后他就被這位私人醫生帶到了前首領,目睹了對方殺害前首領的全部過程,并成為“前首領自殺前將首領之位讓給了森鷗外”的證人。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森鷗外的辦公場所都是在他的那個破舊又小的診所里。
那個時候太宰就會坐到他的實驗桌面前,開始
調配不知名又不知是否有劇毒的藥劑。
雖然森鷗外一直不允許他私自喝下那些東西,但他仍舊在某一次對方松懈的時候小小的舔了一口藥劑的表層。
那次,森鷗外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胡茬布滿下巴,一邊喪氣一邊蹲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太宰治記得聽診器的溫度是冰涼的。
聽了整整三分鐘心跳的森鷗外對著眼前一臉無辜的小男孩無奈嘆氣“太宰,不可以這樣控制心跳,這是必要的身體檢查。”
是的,太宰治在那么小的時候就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了,他前一秒也許在喘息,心臟在劇烈運動,但后一秒,他就能讓自己來到一個極端平靜的狀態,就像是一個快要被推進冷藏柜的尸體。
現在他的控制能力卻變弱了。
太宰治捂著胸口。
聰明人講話永遠不用挑明內容,他們就能讀懂對方的意思。
森鷗外知道太宰想起了他想提的那件事“察覺到你與過去的區別了嗎”
是的,察覺到了。
太宰治心想。他沒有辦法控制心跳的速度了。
他的心跳仿佛被加上了一條固定值,永遠都是這樣緩慢的鼓動,就好像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讓他心率加快,就連憤怒都起不到作用。
這樣永恒的冷靜讓他找不到一樣能讓他感到期待的東西。
“因為你變成吸血鬼了,在那個人的陰謀下。”
太宰治看著森鷗外,表情里沒有一絲波瀾。
當天夜里,他第一次走出了港黑大樓。
整座橫濱城被分成了兩塊,一塊是在港黑領地以內的安全區,另一塊則是喪尸橫行的無人區。
經濟雖然蕭條,但該有的設施還是有的,比如說那個藏在地下的酒吧。
默認被港黑干部罩著的酒吧暫時還是跟往常一樣,只不過酒窖里的庫存已經告急,除了店老板以外幾乎沒有別的人來喝酒了。
太宰治到的時候,除了吧臺里站著的老板以外,酒吧最里面的座位上還坐著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
老式的留聲機上轉著一首他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歌,老板說,這是角落里的那位顧客送給他的。
太宰治蕩著他杯子里的冰塊“那個家伙是誰啊好像沒見過。”
店老板擦著桌子的手一
頓,撩著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嗎”
太宰治挑眉“我應該知道”
老板沒再理他,轉身調了杯不知名的酒。
透明的液體上懸浮著一層藍色的糖漿,它們在穿過透明的酒液時會形成一粒粒的圓珠,然后慢慢的墜落到杯底。
太宰治手里的酒還沒喝完,而坐在角落里的客人面前只有一杯孤零零的果汁。
“這是讓我去獵艷的意思”
糖漿還在往下落,就好像倒計時一樣。
太宰治盯著它出神,等回過神時,他已經帶著這杯酒來到了那位客人的面前。
無辜的客人可能是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人有心思搭訕,太宰治拉開他對面的座椅時,發出的噪音讓那位客人嚇得把手里的書都捏皺了。
太宰治撐著臉“在酒吧里看菜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