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扇子穿透心臟破體而出,倒下的身子打斷沉巒的話。沉巒這才看見眼前倒落在地的第九宮宮主真容斯文俊秀、俊雅風流,同生共死并肩作戰二十年的四弟青楓落。
“一人雙化。青楓落精通術法,照貓畫虎山術層巒疊嶂不難。”青楓落從身后緊緊抱著沉巒,眼淚一直流,扇刃一寸寸刺出,“知道繪
海棠是普通人后,我立即用人海戰術耗他,原本想耗的他殫精竭力自爆而亡。卻沒想到他至死都在護我周全。”
“原因,我、要知道原因。”沉巒平靜至極,青楓落甚至想他大怒也許自己會好受一些。
“第九宮宮主,奉命除掉叛逆者水秀山明。水秀山明太強大,滅宗之痛、亡友之悲的心緒紊亂,才有可能換你一瞬間的破綻。”青楓落道,“二哥,我無意取三哥性命。只要他跟著瑤兒走,我能當什么都不知道。他到死都在護你我,卻是害了自己和你的性命。”
“笑著離開,是三弟的幸運。多謝你的心慈手軟。”沉巒出氣兒多進氣兒少,瀕死抓住青楓落,要一句保證,“立場不同各為其主,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偷來的二十年光陰是水秀山明心中至寶。我只愿你能遵守諾言,放過瑤兒。”
“青楓落一言九鼎。今天,誰都不準動她。”
等到這一句話的執陣師沉巒失了氣息。
青楓落割下他的頭顱用紫金流云衣袍包著,小心翼翼,像懷抱至寶。
三哥,精明一些、揭穿我的狼子野心,或者別對我這么好,你就不會死。
二哥,各為其主職責所在,赦免我吧。
期待已久的目標達成應當是歡喜的、興奮的,可在施術的一瞬間,他猶豫了,遲疑了。
現在,寂寞了。
“叛逆者水秀山明,已伏誅。月明驚西第九宮宮主青楓落,任務完成。”青楓落瞎掉的眼睛流下一道血淚,在他身后,曉霜楓葉丹紅楓由紅轉青、萬葉盡落。
懸劍空壟閣。
懸劍空壟閣建到一半,堆起的木頭旁掛著一串白燈籠,映著遠處由紅轉青倒行逆施的樣子。
韓逐離立在燈籠上,收回目光嘆了口氣。
“師兄,你怎么在這兒宗里、宗里出事兒了,都是我的錯。”金元瑤見著親人眼淚就要往出飆。
要不是金元取攔著,她能撲人懷里。
筆厭劍尖直指韓逐離。
林銳煬斂下眸子銀牙暗咬。
“筆厭”梅吹霜不明所以,去掰筆厭的手,“快把劍放下,天太黑你看不清也情有可原,上面的人影是韓逐離韓師兄,不是敵人。”
“筆厭”金元瑤希望是筆厭搞錯了。
“
筆厭”金元瑾憂心忡忡,韓逐離深不可測。
“筆厭。”金元取按緊身側劍,接替筆厭開路責任。
四個人同時出聲,話意完全不同。
“這是做什么送師兄這么大的見面禮。我會怕。”韓逐離跳下來,衣袂翻飛,可靠的同伴翻臉就變成棘手的敵人,“為什么不認為師兄是來接應后輩的。”
金元瑤硬扯出一絲笑,“整個流金劍宗都困在月明驚西手里,師兄孤身入敵營橫行千里卻還容光煥發衣不染塵,要么月明驚西是群窩囊廢要么師兄就是月明驚西。”
“別把我和第九宮宮主相提并論。他是執行者,而我,是個觀察者。”林銳煬道,“我們互不干擾互相監督,我壓不了他一頭,他還管不到我頭上。”
“幾日不見,觀察力判斷力都有所上漲。”韓逐離嘴角揚起,盡管雙方劍拔弩張他都得揪一揪金元瑤臉蛋以示夸贊。
“幾日不見,師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還干起兼職。”拍落手掌。
“好說,一人兩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說是不是,林銳煬。”韓逐離后退兩步旋身,切換月明驚西錄惡使者模樣,酡紅冕旒珠子擋住半張臉,修長指節上掛著天平秤,“流金劍宗右護法是我,月明驚西錄惡使者也是我。”
紅唇微啟,“無論哪個我,都是寵愛你的,瑤兒。”
“呵,滅你滿門的寵愛給你要不要”
“那你可就來晚一步,因為流金劍宗正在坍塌,這是滅門的前兆。”錄惡使者想了想道,“瑤兒,收起你手中陣術二法。我今日的目標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