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變得如沼澤一般軟爛,一點點沒過覓丹華的后背、手掌、胸膛,整個人沉了進去。
金元瑤、別曉儒、藥相師、絹上書四人均一言不發,注視著他暫退。
“頭顱丟了,身體再丟可如何是好。要讓覓丹華知道,一定會詐尸起來把我倒吊著抽。”只要找回頭顱,就可以重頭再來。金元瑤,“我要奪回頭顱,就要有能與藍家抗衡的勢力。我必須要成為輔事。”
“巧了,我也有這種想法。”別曉儒轉頭問絹上書,“姬玄和藍家,你了解多少”
絹上書說,“紅梅傲雪歷來掌權者有三位,宗主、輔事、戰部首座。提到戰部,就不得不說藍家。藍家藏書樓放著紅梅傲雪有史以來的功法秘籍,因此戰部近七成出自藍家。戰部首座更是習得藏書樓最多功法秘籍的人。紅梅傲雪建宗以來,戰部首座一直是藍家弟子,直到姬玄橫空出世終結了藍家弟子的連任。姬玄七天七夜掌控藏書樓近八成功法秘籍,比藍家最優秀的弟子還多出一倍,蔚為奇觀。”
“果然如此。”別曉儒越聽眼睛越亮,確認這條路走得通,“為了頭顱,我必須打敗姬玄,成為戰部首座,然后牽制藍家。”
“真的啊繼水秀山明之后終于有事情能提起你斗志。”金元瑤驚喜到胳膊肘連懟幾下別曉儒,對方卻“嘶”了一聲臉色發白,額上冒冷汗,雙目緊閉似在挺著等痛苦過去。
“你怎么了,別曉儒”金元瑤藥相師神色一凜。
別曉儒避開藥相師檢查的手,卻入了金元瑤的魔掌,無奈道,“還有半條命呢。”
金元瑤聲音帶著哭腔,手在他身上蝴蝶一樣跳來跳去摸索,“什么你去了半條命誰干的,我要他她血債血償。”
藥相師唇線抿緊。別曉儒毫不意外只要自己嘴里蹦出個人名,藥相師就能沖過去把人活宰了。
這種事兒只要隨便扯個話就能糊弄過去,別曉儒常這么干。但是話到喉頭,出不了音。
原本打算壓在心里讓它爛掉的事兒,別曉儒突然就想說了,“我找過姬玄了,問他有沒有想過我、愛過我。他說沒有。闖進戰部被打得很慘,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么想的,一點兒都不想還手,木樁似的站著讓打。”
金元瑤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別曉儒長這么大沒被人操心過、擔心到哭過,心一下子又酸又疼,軟得一塌糊涂。
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手已經圈住人抱在懷里,聲音從未如此溫柔,“沒關系,都過去了。我知道有你愛我就夠了。真的夠了。”又補充道,“呃,藥相師也是。”
金元瑤長長地“嗯”了一聲,眼淚鼻涕全留在別曉儒胸前。手扇了扇眼睛周圍,又是一個小仙女。
藥相師難得有心思開玩笑,“一個輔事、一個戰部首座,那我要成為紅梅傲雪宗主嗎還是算了,颯清也許不會開心。”
“颯清,聽起來是個女孩子。”絹上書神色有點兒別扭,“藥相師,你真薄幸。若我有身體,一定替遙星打你一頓,然后不準你再踏上黑沼不度。”
“絹上書,按輩分來說,颯清要叫你一聲五叔。”藥相師一句話震得絹上書目瞪口呆,上前幾步,湊到藥相師面前逼得對方不得不身體后傾。
“真的嗎遙星有孩子了。我想看看她長什么眉眼。”驚喜的神情在意識到自己其實出不去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忘了,我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