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密探轉回身,向燕凰玉躬身行禮,“小的人在神機司,心在東廠。不論何時,小的都是東廠阿發”
燕凰玉捏著小扇拍拍他的肩頭,“行了,知道你忠心。快去吧,裴神機使還等著呢。”
小密探嗯了聲,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東廠大門,到在神機司門口,就見老文拿著鋤頭鋤地,裴錦瑤站在邊上絮叨,“咱們這處就三個人,種點菜就夠吃了。那邊種葡萄,入了夏在葡萄架子底下乘涼最好不過。誒老文,你愛吃豆角不,要是愛吃就多種點。我不挑嘴吃什么都行”眼角余光掃到站在門口踟躕不前的小密探,調高了嗓門,“尤其愛吃炸肉炸蝦。”說罷,不經意的偏偏頭,“誒炸肉小哥來了。快進來,快進來。呸,瞧我這破嘴,您可不是什么炸肉小哥,您是東廠領班,我這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老文停下鋤頭,頗為同情的看著小密探。
小密探朝裴錦瑤抱拳拱手,“東廠阿發見過裴神機使。”
裴錦瑤點點頭,“虛禮就免了,咱們這兒就仨人,老文跑腿傳話,你嘛,種菜采買做飯,伺候筆墨,打掃屋子,老文忙不過來你就幫著搭把手,都是些小活兒。”
我的親娘他都包圓兒了還叫小活兒來之前就知道裴神機使要刁難他,可心還是碎成了八瓣兒。
“是,小的定當盡心竭力。”
裴錦瑤一指老文手里的鋤頭,“給他就得了。你去門口迎一迎,不是說早上來送卷宗嗎”
老文應了聲是,把鋤頭遞給小密探。
小密探脫下外袍,擼起袖子刨土。
裴錦瑤回屋磨丹砂練習畫符。
她記得一些符箓的畫法,但只是形似,就是個擺設,求個心理安慰而已。真要遇上生死攸關的大事,半點作用都沒有。
鹿璟真人要來京城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她必須學會自保的本事。
自保,不是逃命。
輕功沒用,只有在術法上下苦工。之前所謂的“未卜先知”都是從史書上讀來的。她占得先機無非是知道后世發生的一些大事。她這個神機使要想真正站穩腳跟,還是得靠自己。
以后會有很多人向她請教或是挑戰,稍有不慎就會壞了先祖的名聲。相比之下,現在的處境更加嚴峻。裴錦瑤一邊用軟巾擦拭桃木劍,一邊唉聲嘆氣。臨時抱佛腳,也不知能不能行。
裴錦瑤揮毫畫符的時候,岑祿滿臉喜色的向儀風帝稟報,“長公主殿下尚在調養,這些日子受了驚嚇身子虧得厲害,不宜勞頓,待將養好了即刻啟程回京。”
果然如裴神機使所料,今天一早收到密報,平邑長公主和娜妥公主被救了出來。獨虎王子重傷昏迷。雖說傷情兇險,但三位貴人都有著落,他作為西廠督主腰桿兒挺的直直的。
“獨虎王子傷的不輕。”岑祿傷感起來,“還請陛下派御醫去遼東為王子診治。”
儀風帝又驚又喜,更多的是擔心,“好,我這就寫一道手諭。你從西廠挑幾個得用的護送過去。我我給阿姐寫封信,一并帶過去。”
岑祿忙挽起袖子給儀風帝潤筆研墨,“長公主殿下不日回朝,長公主殿下的府邸現在就開始修繕還是”
此時此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阿姐尚在人世的喜悅。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阿姐了儀風帝的眼睛有些濕潤。
平邑長公主和親之前,先帝沒有賜下府邸。現在要回來了,自是要隆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