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姜聽完了趙寶麗想的辦法,默然無言。
對方對西狄的恨意有些超出意料的深刻,竟能將自己的生死都作為賭注。
“你真要如此沒有你的幫助,我也能讓那些人遭到無法承受的損失。”寧姜為趙寶麗替母報仇的行為生出幾分敬意,不自覺地又勸了最后一次。
趙寶麗露了一個有幾分慘然的笑,她搖搖頭,拒絕了寧姜的好意,從后腰處掏出一小包藥粉遞了過去,“你等下藏好,等我引開人。”
“”
隨著兩人逐漸接近院子的東側,寧姜也開始察覺到這一群西狄人的特殊之處。
院子里非常安靜,仿佛根本沒有人在里面一般;但用神識掃去,那里面卻又真真切切地有著五百余人。
他們確實訓練有素,都穿著一樣的黑衣安然地半跪于地。
天上烈日高懸,炎炎熱氣之下,普通人是絕對無法忍受太長的時間,可這些人,恐怕已經維持這個姿勢過了許久。因為那些人所跪的周圍地面,已經被他們流下的汗水浸濕了。
這樣自我虐待樣的訓練方式,她確實還是第一次見。
寧姜默默地將對那位百夫長的實力估計又提高了些。
趙寶麗在離那些人還有百米之遠時,攔下了寧姜,“不能再靠近了,他們能聽出有幾個人的呼吸,你在這一片藏好,我會把他們都引開。”
寧姜點頭,不再多言。
她遠遠地瞧見,趙寶麗在步入那百米范圍時,特意踏起了重步,又揉了揉自己的面容,露出一副成熟而矜傲的模樣。
明明身量依舊是那樣小,但換了一身氣質,就不會再讓看見她的人誤會她是個小孩了。
原來她之前也在偽裝。
寧姜心中輕嘆,再次警示自己不能像葉少疾那樣,過分狂妄而忽視了其他人的智慧。
趙寶麗知道那些人已經發現她了,但因為此時的她還是他們主子的女人,所以他們不會把她當做敵人而做出應對。
“見令如人,良人今日出門前告訴我,若是此刻他還未歸,便用此令指揮你們立即前去渡口。”趙寶麗面容緊肅,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將令牌放下門口臺階之上,好似生怕這塊來自心上人的令牌會受到磨損。
大門依舊緊閉。
但似乎一陣風飄過,讓人無法察覺的短時間內,大門一關一合,趙寶麗拿來的令牌就消失了。
已經邁出了關鍵的第一步,趙寶麗的心高高提起不敢放松。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去顫抖,以免被他們發現破綻。
門又被風吹開了。
原本半跪在地的一群黑衣人,此刻已經井然有序地排列完畢,領頭的兩位不是其他人,正是寧姜之前瞧見的刀疤臉和絡腮胡。
“夫人好好待著家里,我們馬上就歸。”雖口中稱的是夫人,但刀疤臉語氣中卻不見恭敬。他眼睛隨意地將趙寶麗從頭到腳掃了掃,不禁舔了舔唇,心中的齷齪都通過眼睛露了完全。
這一群黑衣人就仿佛機器人般,從趙寶麗的身邊飄過,因此帶起的疾風讓她那一頭秀發飛揚,遮住了她那雙帶著刻骨恨意的眼睛。
她等了兩秒,冷聲開口“良人難道沒有跟你們交待,若是離開必要帶我一起嗎你們都是良人留下保護我的人,怎么能私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