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正襟危坐地徐三立刻坐了起來,看了眼一副不懂發生了什么的徐玉,心里的那點小波瀾便又抑制不住了。
他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便做出熱情的姿態開門迎客“您好兩位同志要不要進來喝口熱茶我帶你們過去,正巧,我昨個兒中暑,家里非要我休息。”
在開門瞬間,徐三迅速地打量了下眼前兩位男人的穿著。
兩人穿得都挺低調,都是灰色的列寧服,年輕點的那個穿著的是雙解放鞋衣服看著也要新一些,年紀大的那個穿的是雙皮鞋,衣服洗得有些白。
雖說他們的穿著都不打眼,可還是能和村里人形成鮮明的區別,那一看就很是濃烈城里感覺要徐三立刻就有些眼熱,只是他很快將這羨慕壓到了眼底。
“不用喝茶,我們帶著水呢”年輕些的稍微展示了手里的那個軍用水壺,笑了笑主動開口,“要是方便,您也可以和我聊一聊村里當前的養殖情況,比如說規模有多大,負責養殖的人員數量資歷等。”
他旁邊的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可也沒直接批評,只是看了眼徐三笑著補充“他就是想知道村里現在養了多少豬,養豬的人專業不專業。”
徐玉光明正大地站在其中,絲毫沒有自己在偷聽的感覺,她的余光能瞧見一見著陌生人就抱著掃帚膽小地躲在旁邊的徐珍,心里只是感慨一句有的人性子太弱,見識不了大場面。
這下看徐三不說,她便童言童語地開了口“村里以前是翠花奶奶養豬的,可是翠花奶奶現在不養了。”
豬圈活剛交接給寧振濤的時候,她便去豬圈看了一回。
大河村的豬圈搭建在村里的舊房子那,那房子是早年建的,用的雖然是講究的石磚,但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殘破不堪。
這年頭的豬種并不夠溫順,有時脾氣躁起來若是欄桿不夠高不夠結實便能直接被撞破,畢竟那百斤左右的肉可不是開玩笑的。
村里的人當時便把那圍墻拆了又改,重新糊了泥在上面,至于下方的地,他們倒沒做什么修整,只是將那土壓得實了一些。
徐玉當時一過去,就被那股臭味給熏到,一路跑了好一段距離干嘔半天都沒能停住。
最后她是直接按記憶里摘了有些香氣的花捏做一團糊在鼻子下面,壓著心里的抗拒才勉強去豬圈那巡視了一圈。
看到那臟亂臭又黑的環境,那瘦得可憐的豬,徐玉就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正確,在這種環境下就是沒有豬瘟,這豬看著也養不好,再說了,她小叔也不像是能吃這種苦的人。
這種苦還是能寧家人去吃去吧。
自那以后,徐玉便也沒再去過豬圈,村里的人都知道那兒味道重一是養豬,二是旁邊積著肥,平日里都會打這繞開。
徐玉印象里倒沒有這一遭,不過她不介意扇一扇自己的蝴蝶翅膀,她這繼承了徐玉身體的人,自然也要和她同仇敵愾,凡是能讓寧家人不好過的事情,她完全不介意干一干,只可惜等等沒理由去圍觀,倒是看不到寧家人的臉色。
一聽到這話,對面兩人立刻交換了眼神,覺察出些許不對來。
年長一些的是縣里畜牧站現在的站長老李,他不緊不慢地問,好似這事并不重要“那可真可惜,我們這回來也是想互相學習的,要是有機會能見一見這位翠花奶奶就好。”
年輕的那位是縣里被派出來支援畜牧站工作的小王,他很懂怎么和領導打配合“不過這翠花奶奶養豬養得好,怎么就換了人呢”
徐三故意沉默了一會才接上“沒什么,翠花奶摔傷腿了,就換了個人來。”
“新換的是我們村寧家的小兒子,人讀過書,也年輕,還沒二十,有把力氣,這不更方便干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