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周遭環著的這條河是村里人賴以生存的命脈之一,平日里無論是洗衣、澆水、各家各戶打水,那都是從這河里來。
河道漫長,村民們便也就近取水生活,河道總有無人問津,少被人關注的地方。
水魚村的居民,便是趁著最近秋收,在這段來了個偷天改日,想把這主流改道,引到他們自己重修的舊水渠那。
他們這一改,大河村這的水流便會變小,且不說平日里日常生活使用,就這秋季的耕種,那就要受到巨大的影響,這相當于是動人命根子了。
而現在兩村的壯勞力正在此處對峙,大家各自拿著農具,寸步不讓,橫眉冷對。
呂二“水魚村的,你們憑什么私改河道”
他這話一說,身后剛剛一起從田里趕來的村里的壯勞力便也立刻跟著幫腔,你一言我一語間,罵聲便出來了。
無論做什么事,群龍無首都是最糟糕的情況,呂大隊長不在,這情況本應該如此,不過好在剛剛這田里翻地的人中有呂二和寧振偉兩人。
呂二雖說在村里沒當官,可這畢竟父親是大隊長,平時也時常被呂大隊長使喚著干活,說話多少能派上用場。
如果說他勉強能四舍五入當個精神領袖,那么寧振偉便是貨真價實的“武力領袖”,他人高馬大的往那一站,那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雖說村里之前常有人背地里念叨一句他沒準對家里人都不太客氣,可這真要有什么事情,還確實是沒他不行。
有這么兩人在,眾人便也有了底氣,否則單是看到水魚村在這近二十號人,這別說罵了,大聲說話都不敢。
他們說話不客氣,水魚村的人也不遑多讓,立刻嗆聲了回來。
水魚村和大河村不太一樣,是宗族式村莊,為首的男人叫于愛國,在他們村輩分很高,說話很能派得上用場。
于愛國臉色很臭“怎么就不能改了這河是寫了你們大河村的名字你們倒是叫它一聲,看看它應不應你們。”
“你們說歸你們就歸你們,我們還說這是歸我們呢我們于家祖祖輩輩在這,當年我們家祖輩在這打水的時候,你們可都還沒來這”
于愛國才說
完,水魚村便有人接過了話“當年你們是鳩占鵲巢,這土地按說也該是我們的,現在你們倒是在這和我們大聲說話了,可真是了不起”
“你們搶了我們的水,今年倒是豐收了吧怎么,還要繼續搶,讓我們日子過不下去是嗎”
“反正今天這水道我們是一定要改這水就該是歸我們的”
水魚村的人是真覺得委屈。
今年天氣旱,打從入夏起,就幾乎沒見過雨水,他們雖然盡心澆灌,可這終究收成還是受到了影響,收獲的糧食比平時少了至少有三分之一。
這已經夠煩人了,卻偏生今年的官豬還出了問題,他們原先養著的豬連著畜牧站發的豬全都病死,這要按照往年的豬價,他們還得按照一頭豬至少三百斤的糧食往上補,這算下來一個人口估摸著至少要比往年少分一半的口糧,這工分十有也不值錢。
而就在他們整個村都唉聲嘆氣的時候,他們居然聽說大河村今年基本沒有減產而且他們村的豬居然在豬瘟的時候一頭沒死。
更可惡的是,秋種馬上要開始,水魚村有村民發現,這順著河流下來的水居然越來越少,他們立刻就把這些一聯想,怪到了大河村的上頭。
一定是大河村占了最好、最多的水,天天寶貝著他們的那些糧食,這才能不減產的,可他們居然還不罷休,秋種都還貪著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