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奶,二叔!”
寧知中的喊聲由遠及近,一路跑過來的他吸引到了眾人的注意力。
終于到了目的地,寧知中伸出手撐著膝蓋喘了口氣,繼續扯著嗓子喊:“小叔上報紙了!大隊長到豬圈去啦!”
“我發現,在很多村里工作都做得很不到位,文件明文要求的專人專崗都做不到,可是呢大河村就不一樣,他們充分學習了咱們文件的精神,專人專崗,還特地選的文化分子進行培訓。”
“而且很多大隊長都沒有充分下到咱們第一線去聽聽大家的心聲,選的人選呢?不情不愿,根本沒有把咱們的工作放在重要的位置,一點覺悟都沒有……而大河村的寧振濤同志呢,就不一樣,雖然是文化分子,可人家完全不覺得這份工作臟累,一心只想著大家,把這養豬工作,真正地當成了一份重點工作去做,做得特別細致!”
臺上的李站長滔滔不絕,臺下負責做會議記錄的小王奮筆疾書。
感受到四周投射而來的艷羨眼神,呂大隊長先是下意識挺直胸膛,生怕自己坐得不夠端正,而后便只剩下心虛。
他能說他甚至都不知道李站長到他們村考察過嗎?
他還來不及埋怨,心里就只剩下慶幸,謝天謝地,這寧振濤居然沒露馬腳不說,還把李站長給哄好了!
還有李站長口中的那位,什么腳踏實地,不怕臟不怕累,踏實肯干,克服困難,勇往直前的好同志,是他認識的那個寧振濤嗎?
要不是現在不許封建迷信,他都懷疑是寧振濤偷偷給李站長下了什么藥了!
“呂隊長,你們這是怎么選的人?”趁著李站長說得口渴喝茶的功夫,坐在呂大隊長旁邊的人不由地問,他臉上盡是滿滿的艷羨和煩惱。
他們村怎么就沒有這樣的人才?
要知道養豬這活,臟累程度非比尋常,這還和伺候莊稼不一樣,說出問題就出問題。
給的工分少了呢?大家嫌累不想干,給的工分多了呢,村里其他人又不服氣,最后只能硬指派人去。
可這能被安排的人,哪有那么老實聽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遇事頭一個喊隊長,堅決不肯擔一點責任,一說要擴大規模,就又提加工分的事情。
雖說他也能憑著自己多年的調度鎮住這歪風邪氣,可也不能逼人家盡心盡力呀?
“是啊,我們村也是,沒人樂意干,尤其是那些個年輕小伙子小姑娘,家里嫌他們干這個不干凈,說是什么找不到對象,這不是胡說嗎?”
“李站長還怪我們不安排人,這能是我們安排得了的嗎?”
“他們都以為村里人講道理,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講?”
像是在賣慘,可其實眾人心里多少都有不服。
這就是大河村正好遇到了這么個好欺負的“老實人”,這要是人在他們村,那他們也一樣做得到。
呂大隊長和這些人已經打了挺多年的交道,自然是聽出來大家的言不對心,剛剛還存在的那點對寧振濤的懷疑現在在“敵人”的質問面前蕩然無存。
“哪有什么,就是剛好寧振濤這小子老實,他啊,就是這樣本分的性格,只要你叫他干,他就好好干!”這種時候輸人不輸陣,管他寧振濤是什么樣的人,反正李站長都夸了,就讓他們羨慕去!
李站長喝完茶,看到被眾人包圍著的呂隊長在心中暗暗地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得果然沒錯,就是要有人發揮帶頭作用,大家才會跟著開始學習!